第12章 暮色里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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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暮色里的救赎

 

餐盘回收处的不锈钢台面映出林桉泛红的耳尖,她将剩余的饭菜倒进泔水桶时,余光瞥见陆诚烨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餐盘边缘。刚要开口,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准备好的“再见”突然卡在喉咙里。

“下午见。”她硬着头皮挤出一句。

陆诚烨垂眸应了声“嗯”,发梢扫过额角,转身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江晏辞冲林桉挤了下眼睛,被陆诚烨拽着后衣领往球场方向走,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

“站住!”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林桉握着空餐盘的手紧了紧,转身看见苏安冉踩着帆布鞋步步逼近,发间的珍珠发卡晃得刺眼。这位三班班花今天特意换了条水蓝色百褶裙,却掩不住眼底的戾气:“有些人真有意思,上赶着凑过去当舔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周念瞬间炸了毛:“苏安冉你说谁呢?!”她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被林桉死死拉住手腕。林桉盯着对方涂着色指甲油的手,轻声说:“我们走。”

“想走?”苏安冉张开手臂拦住去路,“我警告你,离诚烨远一点。上次他把我送的情书当众烧掉,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林桉耳畔:“信不信我能让你在这所学校……”

“老师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走廊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苏安冉被人流挤得踉跄,她恶狠狠地瞪着林桉,在转身前压低声音:“别以为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靠近他——”话尾被上课铃切断,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里,林桉微微发抖的指尖还紧攥着周念的衣角。

下午的数学课像一团模糊的墨迹,粉笔灰在阳光里盘旋,林桉盯着黑板上的抛物线公式,却总想起苏安冉指甲划过掌心的刺痛感。旁边的陆诚烨转笔的动作突然停住,侧头看她把橡皮切成细碎的小块,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草稿纸折成纸飞机,轻轻敲在她桌上。

纸飞机展开是潦草的字迹:“放学等我。”林桉攥着纸条的手沁出汗,还没来得及回应,下课铃就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校门口的夕阳把梧桐树影拉得老长,林桉刚踏出校门半步,苏安冉带着三个女生从拐角转出,黑色棒球服上的铆钉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林同学这么着急,是赶着去见诚烨吗?”苏安冉踩着马丁靴逼近,香奈儿香水混着廉价发胶的气味扑面而来。

巷子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林桉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看着刀刃在眼前晃动。“听说你总缠着他讲题?”苏安冉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掐住她下巴,“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你能肖想的?”刀尖擦过脸颊的瞬间,林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住手!”

熟悉的声音裹挟着风卷进巷口。陆诚烨的校服领带歪斜,额角沁着薄汗,身后的江晏辞己经掏出手机录像,周念举着保温杯喘着粗气。苏安冉的脸色瞬间煞白,匕首“当啷”坠地,三个跟班早作鸟兽散。

林桉膝盖一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跌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陆诚烨的手臂圈住她肩膀,体温透过衬衫布料传来:“闭眼。”他低声说,随后转身时衣摆扫过苏安冉僵住的指尖。

江晏辞晃了晃手机:“苏小姐,需要我把视频发给你爸吗?”话音未落,陆诚烨己经带着林桉快步走出巷子,暮色将两人的影子叠成温柔的轮廓。林桉听见他剧烈的心跳,比自己的还要慌乱。

夜风卷着梧桐树的叶子掠过街道,林桉窝在陆诚烨摩托车后座,双手攥着书包带子的手指仍在微微发抖。车轮碾过减速带时的震动,都让她想起巷子里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轻声打破沉默。

陆诚烨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喉咙发紧:“迟迟不见你出来,恰好碰到周念,知道了今天食堂发生的事情。”他刻意省略了得知消息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慌乱,省略了冲向巷口时撞翻垃圾桶也顾不上的狼狈。

摩托车停在林桉家楼下时,路灯刚亮。暖黄的光晕里,陆诚烨转身看向她,发现她发梢还沾着墙灰,眼眶红红的却强撑着微笑说“谢谢”。他喉结滚动,想说些安慰的话,最终只道:“上去吧。”

林桉攥着书包带跑向楼道,高跟鞋敲击台阶的声音渐渐消失。陆诚烨站在原地没动,仰头望着七楼亮灯的窗户,首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后。

林桉冲进卧室,拉开窗帘的瞬间,心脏猛地一颤。路灯下,陆诚烨修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垂眸着摩托车钥匙,黑色校服被风吹得鼓起,却始终站在原地。夏夜的风掀起他额前碎发,他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对上她的视线。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热流。林桉贴紧冰凉的玻璃,看着路灯将少年的影子镀上金边。原来安全感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发现有人跨越人海,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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