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还未攀上树梢的清晨，林桉攥着复习提纲冲进教室，帆布鞋踏在瓷砖地面的声响惊破了满室寂静。她习惯性望向窗边最后一排的位置，呼吸却突然凝滞——那个总被传成“高岭之花”的陆诚烨，此刻正倚着半开的窗棂，指尖夹着本烫金封面的英文杂志。
晨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在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林桉看见他喉结随着阅读轻轻滚动，腕间银表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他勾着笑意的唇角。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盯着对方看了太久，慌忙低头时，复习提纲却散落在地。
纸张滑过地面的声音让陆诚烨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林桉泛红的耳尖，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需要帮忙吗？”低沉的嗓音裹着晨露的清冽，他弯腰捡起最远处那张印着三角函数的纸，指节擦过她慌乱伸来的手。
林桉触电般缩回手，却见陆诚烨将整理好的提纲轻轻放在她课桌上，指尖无意识着纸边的折痕：“听说你数学笔记做得很好？”他突然开口，惊得林桉撞翻了桌角的水杯。透明的水珠溅在英文杂志的封面上，晕开了烫金的字母。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林桉手足无措地掏出纸巾，却被陆诚烨按住手腕。他垂眸注视着她发颤的指尖，突然轻笑出声：“逗你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手背，陆诚烨己经抽走纸巾，将水渍擦得干干净净，“不过，借我看看笔记？考试后请你喝汽水。”
上课铃就在这时突兀地响起，林桉望着他转身回座位的背影，耳尖的热度烧到了脸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翻开被揉皱的数学笔记，发现扉页不知何时多了行漂亮的英文——“Meet me after the exam.”
林桉默念道“真是能装，留纸条还写英文”，随后便坐回了座位。
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数学老师的讲解声渐渐模糊成背景音。林桉咬着笔杆，第无数次在草稿纸上画歪了辅助线。从早自习开始，她就总感觉有道目光像夏日正午的阳光，灼灼地落在后颈。
当笔尖第三次戳破草稿纸时，她猛地转头。晨光从陆诚烨的侧后方倾泻而下，将他微卷的黑发镀上金边。那双总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正毫不避讳地盯着她，见她回望，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
“这么喜欢偷看我啊？”调侃的声音混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漫过来，惊得林桉差点打翻墨水瓶。她慌乱中扶住瓶子，指尖却沾了几滴红墨水，像极了此刻晕染在脸颊上的绯红。
陆诚烨抽出一张便签纸，利落地折成小船推过来。林桉犹豫着打开，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你的睫毛沾到墨水了。”她慌忙抬手去擦，却听旁边传来压抑的轻笑。
“骗你的。”陆诚烨撑着头，目光灼灼，“不过，你的耳尖比红墨水还烫。”他话音未落，前排的同学突然回头借橡皮，林桉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低头，却在低头前瞥见陆诚烨将那张写满英文笔记的纸轻轻往她这边挪了半寸。
窗外的风掠过梧桐树梢，带起细碎的叶响。林桉偷偷用课本挡住发烫的脸，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草稿纸上未完成的几何题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笑脸，被阳光照得愈发清晰。林桉在心里默念“陆诚烨，你怎么这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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