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域的极光树根系在宇宙中延伸,如金色的触须般勾连起第一颗「可能性种子」。顾沉抱着归墟站在根系末端,感受着新生域的能量波动——那是介于「存在」与「想象」之间的微妙震颤,带着刚出炉的面包香气,却又混杂着旧书纸页的霉味。
「幻之域的法则是『集体想象即现实』,」小郡主的法典悬浮在旁,封面变成了流动的水墨画卷,「居民的共同幻想构建了域的实体,一旦幻想崩塌,整个世界就会像肥皂泡般破裂。」
阿杏的藤蔓卷住归墟的小手,后者正好奇地捏碎一颗漂浮的「想象泡泡」,泡泡破裂后化作一群会唱歌的机械小鸟,停在她的发间。「小心别破坏核心幻想,」她轻声提醒,「根据乱之域的记录,每个新生域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我们的行为可能被解读为——」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降下玫瑰色的雨,雨滴在触地瞬间变成玻璃鞋。远处的山峦浮现出城堡轮廓,尖塔上飘扬的旗帜绣着「灰姑娘」的剪影。苏木接住一只机械小鸟,鸟喙中掉出一张烫金请帖:「诚邀各位参加午夜十二点的假面舞会,见证真爱的降临。」
「靠,这破地方在演童话?」苏木用断刃挑起请帖,却见刀刃变成了银质餐刀,「而且连武器都要遵守剧本?」他的抱怨被突然响起的号角打断,八匹由星光编织的骏马拖着南瓜马车驶来,车夫摘下礼帽,露出机械松鼠的面孔。
归墟兴奋地拍手,眼中映出城堡的倒影。顾沉注意到归墟的指尖正在渗出彩色光点,接触地面后长出会跳舞的花朵——这些花朵的形态与幻之域的幻想完美融合,仿佛本就该存在于此。「归墟的能量在强化域的幻想,」他低声对阿杏说,「或许他就是这个域的『创世神』?」
舞会大厅的穹顶由无数棱镜构成,每道光束都投射出不同的童话场景:小红帽与狼共舞、白雪公主在给七个小矮人分发机械苹果。顾沉一行人戴着面具入场,苏木的面具自动变成了自己的搞怪脸,惹得旁边的「豌豆公主」咯咯首笑——她的裙摆下垫着二十层机械床垫。
「欢迎来到『完美童话乡』,」戴着水晶面具的王子走来,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在这里,所有故事都有幸福的结局,所有愿望都能成真。」王子摘下面具,露出主祭者的肉瘤形态,每条舌头都在吐出亮晶晶的糖霜,「而你们,将成为新的童话角色。」
阿杏的藤蔓瞬间绷紧,却在接触王子的瞬间变成了蕾丝缎带:「这是域法则的限制!我们的攻击会被幻想扭曲成舞会礼仪!」她的话被突然奏响的圆舞曲淹没,王子向顾沉伸出手,掌心刻着归墟的基因图谱。
「请与我共舞,守护者。」王子的舌头卷住顾沉的手腕,「在这个故事里,你将成为背叛公主的骑士,而她——」他指向阿杏,后者的裙摆正在变成蓬松的公主裙,「会在午夜钟声中忘记你,永远与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归墟突然哭闹起来,他的眼泪落地化作破碎的镜子,每片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结局:顾沉变成石像,阿杏化作泡沫,苏木被永远困在机械南瓜里。「不要!」归墟的尖叫震碎了穹顶的棱镜,大厅陷入短暂的黑暗。
「他在拒绝悲剧结局!」小郡主的法典在黑暗中亮起,「幻之域的法则允许创世神修改剧本!顾沉大人,快用三象核连接归墟的想象!」
顾沉抱住归墟,感受着孩子体内汹涌的能量。三象核与归墟的混沌能量产生共振,他的意识坠入一个由无数故事书构成的空间,每本书的封面上都写着「未被讲述的结局」。「归墟,」他轻声说,「你想让故事怎么发展?」
归墟的指尖点在一本名为《机械灰姑娘》的书上,书页自动翻开,画面中灰姑娘的水晶鞋变成了扳手,她正用机械齿轮修复南瓜马车的引擎。「我要...大家都开心。」归墟的声音在书间回荡,「没有坏人,只有需要帮助的人。」
现实中的大厅开始重构,王子的肉瘤形态逐渐褪去,露出底下被囚禁的机械工匠——他才是幻之域的真正创造者,却被主祭者的残魂篡改了记忆。「谢...谢谢你们,」工匠咳出齿轮碎屑,「我只是想让大家相信,努力会有回报...」
阿杏的藤蔓卷住工匠的手腕,输送治愈能量:「真正的童话不需要完美结局,而是需要面对不完美的勇气。」她望向归墟,后者正在用能量修补破碎的棱镜,每块棱镜都映出不同的未来可能性,「比如,灰姑娘可以同时拥有爱情与事业,王子也可以学会自己修马车。」
苏木用断刃(己恢复原样)挑起一块掉落的水晶碎片,碎片中映出他与机械松鼠举办烧烤派对的场景:「所以现在反派变成主祭者的残魂?那家伙在哪——」话未说完,穹顶突然裂开,主祭者的残魂化作乌鸦群涌入,每只乌鸦都叼着「悲剧剧本」的碎片。
「你们以为能打破所有枷锁?」残魂的声音混杂着乌鸦的啼叫,「在故事里,反派永远会复活——」话未说完,归墟突然挥手,乌鸦群变成了彩色气球,每个气球上都印着「派对快乐」的字样。主祭者的残魂发出不甘的尖啸,最终被归墟的能量净化成烟花。
幻之域的天空破晓,城堡化作积木散落,机械工匠开始重建家园,这次他在塔顶安装了巨大的烧烤架。苏木立刻冲过去与机械松鼠汇合,空气中飘起烤肉的香气。小郡主的法典记录下新法则:「幻想的力量不在于逃避现实,而在于创造可能。」
归墟在阿杏的怀里打了个哈欠,手指无意识地勾住顾沉的衣角。顾沉望着新生的幻之域,居民们正在用齿轮和花朵搭建露天剧场,准备上演新编的《不完美童话》。他突然意识到,归墟的存在不是威胁,而是宇宙给予的第二次机会——去书写更包容的故事。
「下一站去哪?」阿杏轻声问,藤蔓轻轻拂过归墟的头发。
顾沉笑了笑,指向星空下一颗正在凝结的新星,那里传来「辣味」与「金属味」的混合波动:「听说有个域正在经历『蒸汽朋克与魔法的战争』,或许我们可以去当个和事佬——带着归墟的可能性种子。」
苏木的声音从烧烤架旁传来:「记得告诉他们,和平的味道是烤肉酱加魔法香料!」
归墟咯咯笑出声,他的能量在星空中画出一道彩虹桥,桥的尽头,新的味觉世界正在等待着被品尝。而在极光树的根系深处,主祭者残留的低语被归墟的笑声淹没:「原来故事的结局...可以这样温暖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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