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阁顶的浑天仪裂开第三道缝隙时,陈宫正在用陨铁粉末修补星轨裂纹。老人赤脚踏着二十八宿方位,每走一步就有细碎的血珠从龟甲纹路渗出,在地面凝成微型河图。
“坎宫偏移半寸,荧惑犯太微垣。”陈宫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东北方向的虚宿星位。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城,正在早朝的皇帝突然踉跄倒地,钦天监豢养的九头金乌齐声哀鸣。
萧明凰望着星图里暴涨的紫色煞气,发现代表萧家的鸾鸟星正被黑雾缠绕。她腰间的凤喙刀突然震颤,刀鞘上浮现出洞庭水师的血色倒影——那是三日前沉没的运兵船正在向湖底释放诡异绿光。
萧何的算筹在《地脉堪舆图》上剧烈跳动,当他赶到七号矿洞时,墨衡正用陨铁镊子夹起一块泛着绿光的矿石。矿工们七窍流血的尸体横陈在巷道中,手中铁镐还保持着挖掘姿态。
“不是天然矿脉。”墨衡的琉璃镜片映出矿石内部结构,“看这些螺旋纹路,像是某种生物卵鞘。”
话音未落,整座矿山突然震颤。萧何的九宫算筹自动结成防御阵,将喷涌而出的绿色黏液挡在光幕之外。黏液触及岩壁竟发出啃噬声,转眼将青铜支架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立即封闭所有矿洞!”萧何割破手指在矿图画出禁制符咒,“这不是星髓矿,是龙秦时代封印的虫巢!”
张仪掀开染血的狐裘大氅,冰原寒风裹着血腥味灌入鼻腔。十二具冻僵的尸体保持着互相厮杀的姿态,为首者手中还攥着刻有太子徽记的密函——这本该是他三个月前安插的假线索。
“好一招将计就计。”张仪用鹤羽扇挑起尸体下颌,发现对方耳后皮肤下嵌着千面阁的银鳞标记。他带来的三十名黑冰台暗桩,此刻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咽喉处皆有一线嫣红。
雪原尽头突然响起驼铃,九架青铜马车碾过冰层。张仪瞳孔骤缩——那是国师府豢养的“九幽冥辇”,车辕上悬挂的头骨灯笼正吞吐着绿色磷火。
“张先生可知晓?”为首马车传出金石摩擦般的嗓音,“千面阁最擅长的,是把真消息藏在假情报里。”车帘掀起时,张仪看见自己写给萧明凰的密信正躺在玉匣中,火漆完好无损。
萧明凰的凤喙刀斩断第七根青铜锁链时,湖底突然传来龙吟般的震动。本该存放五千套水靠的密室,此刻堆满刻着鸿儒殿徽记的青铜箱。当她掀开箱盖,三百具身披儒袍的干尸同时睁眼。
“这不是萧家龙宫...”副将突然惨叫,他的战甲缝隙里钻出无数血色藤蔓,“那些避水珠...在吸我们的血!”
萧明凰反手斩断副将左臂,断肢落地即化作白骨。她终于看清那些“避水珠”的真面目——每颗珠子里都蜷缩着龙秦祭司的胚胎,此刻正通过血管般的菌丝连接着水卒们的经脉。
“全军弃甲!”萧明凰挥刀劈开舱壁,汹涌的湖水倒灌而入。在意识模糊前的刹那,她看见沉船残骸中升起十二尊青铜鼎,鼎身铭文与张夜手中的轩辕剑如出一辙。
张夜手中的轩辕剑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剑身上的“天府”铭文正在渗出血珠。地宫西壁的龙秦星图疯狂旋转,中央沙盘上的新丰城模型裂开无数缝隙,每条裂缝里都涌出绿色黏液。
“主公!”浑身是血的斥候撞开青铜门,“东城门守军突然发狂,正在用陨铁兵器攻击百姓!”
张夜剑锋扫过沙盘,投影立即切换到暴乱现场。发狂的士兵瞳孔泛着绿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当他们被制服时,身体突然爆开,溅出的液体将星髓城墙腐蚀出阵阵青烟。
墨衡的声音通过传音机关响起:“是虫巢的共生孢子!所有接触过新矿脉的人都会...滋滋...”杂音中夹杂着可怕的啃噬声。
陈宫踉跄着跌入地宫,手中龟甲己碎成齑粉:“我们中计了!龙秦星枢根本不是传承,是囚笼!”他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半枚虫卵,“它在等宿主集齐九鼎...”
萧何的九宫算筹折断了六根,当他终于破开最后一道禁制时,眼前的景象令这位算尽天机的谋士也为之震颤——首径百丈的球形洞窟里,无数青铜锁链捆缚着一具龙形骸骨。骸骨心脏位置跳动的,正是他们在开采的“星髓矿脉”。
墨衡的机关隼传回最后画面:“这些不是矿石...是龙尸病变的鳞片...”画面突然剧烈摇晃,十二尊金人正在骸骨周围跪拜,它们手中的巨斧开始劈砍锁链。
萧何突然想起龙秦典籍里的记载:“始皇铸十二金人,非为镇国,实为守棺。”他疯狂推演着卦象,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可怕的真相——新丰城所在的龙秦要塞,正是封印这条孽龙的棺椁!
张夜将轩辕剑插入星象仪核心,整座地宫开始下沉。陈宫用最后的生命力点燃本命星灯,照亮了沙盘下隐藏的龙秦祭文:
“九鼎现世之日,祖龙归墟之时。”
萧明凰的传信纸鹤穿透水幕飞来,翅尖还挂着洞庭湖底的青铜碎片。当碎片拼凑完整时,张夜终于看清上面被淤泥掩盖的铭文——正是萧家初代家主与龙秦太傅歃血为盟的誓约。
“原来萧氏不是守护者...”张夜握紧剑柄的手青筋暴起,“而是献祭者!”
此刻,十二道金光冲破九州大地,被各方势力争夺的九鼎在空中组成囚龙大阵。新丰城的地基开始崩塌,那些用来增强防御的星髓矿脉,此刻正化作亿万绿色光点涌向阵眼。
张夜看着自己逐渐晶体化的右臂,终于明白系统真正的提示:【宿主身份验证通过,祖龙容器准备就绪】。
张夜右臂的晶体化己经蔓延到肩头,星象仪投射的祖龙虚影正在吞噬紫微星光。轩辕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铭文逐个熄灭,系统的警报声在意识深处炸响: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异常】
【终极保护协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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