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劳动仲裁庭的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像极了刘圆圆此刻紧绷的神经。她捏着装订成册的证据材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西装内袋里的 U 盘沉甸甸的,那里面存储着足以扭转局势的关键证据。法庭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折射出旁听席上农民工兄弟们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他们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局促地坐在木质长椅上,手中攥着皱巴巴的维权横幅。
“请双方当事人入席。” 法槌敲击声响起,刘圆圆深吸一口气,挺首脊背走向原告席。对面,李明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笔挺的阿玛尼西装衬得他意气风发,鳄鱼皮皮鞋在地面敲出傲慢的节奏。这位曾和她在德杰律所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却成了代表无良企业的辩护律师。
“李律师还是这么讲究。” 刘圆圆落座后,目光扫过对方锃亮的袖扣,“不过今天这场庭审,靠的可不是名牌。” 李明闻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刘大律师不是最爱装腔作势吗?怎么,被赶出律所后,只能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他刻意提高音量,旁听席上传来一阵骚动。
法官敲响法槌:“肃静!现在开始陈述案情。” 原告方的农民工代表老周站起身,布满裂口的手紧紧抓着讲台:“法官大人,我们在宏远建筑公司干了八个月,没签合同,工资也……” 话未说完,李明己经打断:“反对!证人逻辑混乱,且没有任何书面证据证明劳动关系。”
刘圆圆冷静地举起一叠考勤表复印件:“这是我们从工地监控中提取的考勤记录,上面明确标注了工人的每日工作时间。”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李明,“不过有趣的是,与宏远公司提交的考勤表相比,这些原始记录上,加班时长多出整整 300 小时。”
法庭内一片哗然。李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强作镇定地翻阅文件:“这些都是伪造证据!” “是吗?” 刘圆圆将 U 盘插入法庭电脑,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监控视频 —— 画面里,保安正鬼鬼祟祟地替换考勤机内存卡。“这是我们在垃圾桶里找到的原始内存卡,恢复数据后得到的画面。”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并且,我们还有这位保安的证人证言。”
李明的瞳孔猛地收缩,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抓起水杯猛灌一口,试图掩饰慌乱:“就算存在考勤问题,也不能证明工资拖欠……” “这是银行流水。” 刘圆圆再次甩出证据,“宏远公司法定代表人的私人账户,每月固定向工人转账,数额与约定工资一致,但自三个月前开始中断。”
旁听席上,农民工兄弟们忍不住交头接耳。一位大姐抹着眼泪对身旁的人说:“刘律师太厉害了!” 老周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握紧拳头,看向刘圆圆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敬佩。
“被告方还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的声音响起。李明扯了扯领带,突然换了副嘴脸:“法官大人,鉴于原告方提供的新证据,我方愿意庭外和解,支付工人 70% 的工资。” “反对!” 刘圆圆立刻起身,“我的当事人要求全额支付工资,并按照法律规定,给予未签合同的双倍赔偿。”
“刘圆圆,你别不识抬举!” 李明终于撕破伪装,猛地拍桌而起,“在德杰律所时就看你不顺眼,整天装清高,现在还想跟我斗?” 他的咆哮在法庭内回荡,引来法警的警告。刘圆圆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李律师,法律面前,不是靠嗓门大就能赢的。”
“现在宣判!” 法官的声音响起,“宏远建筑公司需在十日内,向原告方支付全部拖欠工资,并赔偿双倍工资差额。” 话音刚落,旁听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农民工兄弟们自发站起身,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挥舞着维权横幅,有人高喊:“刘律师万岁!”
李明脸色铁青,抓起公文包匆匆离场。刘圆圆望着农民工兄弟们的眼眶,喉咙突然发紧。这些日子遭受的所有委屈、诬陷与打压,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甘甜的果实。她想起在社区法律援助中心的日日夜夜,想起张昊鼓励的话语,终于尝到了久违的胜利滋味 —— 这胜利,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为了那些信任她的普通人,为了心中那份从未动摇的正义。
走出法庭,阳光洒在刘圆圆的肩头。老周带着工友们围上来,粗糙的手纷纷伸来与她握手:“刘律师,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一位大爷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个热乎乎的玉米:“自家种的,您一定要收下!” 刘圆圆接过玉米,感受着那质朴的温度,泪水模糊了视线。
远处,张昊倚着车朝她微笑,手中捧着一束向日葵。刘圆圆知道,这场与前同事的正面交锋,不仅是为农民工讨回了公道,更是她在历经职场风暴后,向世界宣告:真正的法律人,永远不会被黑暗吞噬,只会在坚守正义的道路上,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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