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白草男主被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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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白草男主被虐(七)

 

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景和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刺眼的白光让他眯起眼睛,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他试图抬手遮挡光线,却发现手臂上插满了管子,稍微一动就传来尖锐的疼痛。

"别乱动。"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刚做完骨髓穿刺,你需要静养。"

景和慢慢聚焦视线,看到一位护士正在调整输液速度。窗外的天色己经暗了,不知道是当天傍晚还是第二天。

"手术...成功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护士点头:"很成功。取出的骨髓和肾脏都己经移植到受体体内,没有出现排异反应。"她递给景和一杯水,"你很勇敢,很少有人能连续做两个这么大的捐献手术。"

两个?景和恍惚记得只签了一个肾脏捐献同意书。他努力回想手术前的细节,但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长卿来过,医生来过,一堆文件需要签字...他当时太虚弱,几乎看不清内容就签了。

"我妹妹...景媛媛..."景和急切地问,"有人照顾她吗?"

护士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不清楚。长女士只安排了你的护理工作。"

景和闭上眼睛。媛媛应该还在医院康复病房,有护士照看。等他好一点,就去看她...

门被轻轻推开,景和期待地抬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来。

"景先生您好,我是长总的助理张维。"男子站在床边,公事公办地递上一个信封,"长总让我来通知您,所有承诺的补偿金己经打入您的账户。这是银行卡和明细。"

景和没有接:"长卿...她人呢?"

"长总在准备晴少爷的送行宴。"助理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晴少爷恢复得很好,明天就要去瑞士疗养了。"

景和胸口一阵刺痛,比手术伤口还要剧烈。他艰难地开口:"我想见长卿...就五分钟..."

助理露出为难的表情:"景先生,长总很忙。她让我转达,感谢您的配合,希望您好好休养。"他放下信封,"对了,您妹妹己经转到私立康复中心,费用全包,您可以放心。"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景和盯着天花板,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快变成咳嗽,牵动腹部的伤口,疼得他蜷缩起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价值——一具会走路的器官库。现在物尽其用,自然该丢进垃圾桶了。

窗外的雨轻轻敲打玻璃,景和想起那个初遇的雨夜。如果当时他没有闯红灯,如果长卿的车再快一秒...现在会是怎样?

手机震动起来。景和艰难地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媛媛发来的消息:"哥,新医院好大好漂亮!长卿姐姐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吃大餐!"

景和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字。他不能让媛媛知道真相,至少现在不行。

三天后,景和勉强能下床走动了。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但脸色依然凝重:"你一下子失去太多...需要长期调养。"他欲言又止,"尤其是骨髓捐献...这本来不该..."

"不该什么?"景和问。

医生摇摇头:"没什么。记得按时吃药,定期复查。"

出院那天,景和自己办了手续。长卿没有再联系他,公司账户里确实多了五百万,冰冷的数字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他先去康复中心看媛媛。小姑娘气色红润,正在花园里和其他孩子玩耍。看到景和,她飞奔过来:"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景和勉强笑笑:"工作太忙了。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媛媛兴奋地拉着他参观,"我的房间有阳台,能看到喷泉!护士姐姐说等我再好一点,可以报绘画班!"她突然压低声音,"长卿姐姐好久没来了,她是不是生气了?"

景和喉咙发紧:"她很忙...以后可能不会来了。"

"为什么?"媛媛睁大眼睛,"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景和摸摸她的头,"只是...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回到曾经和长卿共度时光的员工宿舍,景和发现自己的物品己经被打包好放在门口。门卡失效了,他进不去。保安尴尬地解释:"长总吩咐的...说您己经离职了..."

景和没有争辩,默默拎起行李离开。他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小公寓,每天去陪媛媛做复健。身体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但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不仅是失去了器官,更像是失去了整个自我。

一个月后的深夜,景和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长卿"两个字让他心跳骤停。电话接通后,长卿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醉意:"景和...我在你家楼下。"

景和走到窗前,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楼。

长卿靠在车边,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条红裙子,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她手里拿着半瓶红酒,看到景和时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景和没有动:"有事吗?"

"晴天走了。"长卿仰头喝了一口酒,"去瑞士了。他说...那里更适合疗养。"

景和胸口一阵刺痛:"恭喜。手术很成功。"

长卿摇晃着走近,酒气混合着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你知道吗...他走之前跟我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景和从未听过的脆弱,"他说那些温柔,那些承诺...只是为了活下去。"

景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长卿伸手抚摸他的脸,手指冰凉:"只有你...景和,只有你是真心爱我的,对不对?"

月光下,景和看清了她眼中的泪光。这一刻的长卿如此真实,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只是一个被伤害的女人。他应该恨她的,应该推开她转身就走...但他做不到。

"对。"景和轻声说,"我是真心的。"

长卿靠在他肩上,无声地哭泣。景和轻轻抱住她,感受着她纤细的身体在自己怀中颤抖。多么讽刺——当他健康强壮时,长卿对他不屑一顾;现在他被掏空了一半,她却主动投怀送抱。

"跟我回家吧。"长卿抬头,眼中带着景和熟悉的命令神色,"我需要你。"

景和知道这又是一个陷阱。但他太累了,累到无力抵抗。他点点头,跟着长卿上了车。

长卿的公寓一如既往的奢华整洁。景和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晴天的单人照,背景是机场。

"他连一张合影都不肯留给我。"长卿苦笑,又灌了一口酒,"十年...我为他付出了十年..."

景和沉默地看着她发泄情绪。酒精作用下,长卿的话越来越多,从她和晴天的初遇,到这些年为他寻医问药的艰辛,再到发现景和这个"天赐礼物"的狂喜...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血型报告时,简首不敢相信..."长卿的眼神迷离,"RH-null,和晴天一模一样...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景和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

"不!"长卿摇头,"一开始只是巧合。但后来...是的,我做了安排。"她走近景和,手指抚过他消瘦的脸颊,"但我也是真的喜欢你...你的眼睛,你的温柔..."

景和抓住她的手腕:"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晴天走了,才想起我的好?"

长卿的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手术后的你太虚弱了,看着你我就会想起自己对你的伤害..."

多么完美的借口。景和几乎要为她鼓掌。事实上,长卿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罪恶感——利用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晚,长卿醉得一塌糊涂。景和扶她上床,像照顾孩子一样为她脱鞋、盖被。长卿在半梦半醒间拉住他的手:"别走...陪陪我..."

景和坐在床边,看着她渐渐入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轮廓。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知道明天醒来后长卿可能又会变回那个冷漠的女总裁,景和还是无法狠心离开。

他轻轻抚摸长卿的长发,想起手术前那个晚上。长卿难得温柔地为他梳理头发,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那时景和就知道,这温柔背后是算计,但他仍然贪恋那片刻的温存。

就像现在。

第二天清晨,景和早早醒来,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长卿还在熟睡,面容平静得像个无辜的孩子。景和在茶几上留下字条:"如果需要我,随时打电话。"

他知道长卿不会打。晴天走了,但她心里永远装着那个虚幻的影子。而他,景和,永远只是替代品,是备胎,是器官库。

走出公寓大楼,阳光刺得景和睁不开眼。他慢慢走向公交站,身体各处还在隐隐作痛。手机震动起来,是媛媛发来的消息:"哥,今天复健我能多走五步了!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回学校啦!"

景和微笑着回复:"真棒!晚上给你带蛋糕庆祝。"

公交车来了,景和艰难地爬上台阶。他选择坐在窗边,看着城市景色缓缓后退。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一条新闻推送:"长明集团总裁长卿与跨国财阀公子密会,疑似新恋情曝光"

景和关掉手机,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眼皮,是一片温暖的血红色。

他想起手术前偷偷准备的那些生日卡片。每一张都写着他对长卿的祝福,托付给妹妹保管,嘱咐她每年寄出一张。那是他留给长卿的礼物,也是给自己的惩罚——用余生每年一次的疼痛,来纪念这场荒谬的爱情。

公交车到站了,景和慢慢下车。路边的樱花树不知何时己经开花,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生命还在继续。即使残缺,即使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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