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到溪边洗灵果去了。
她只将灵果浸在清澈的溪水里，让水流自然流过，尔后用手随意搓了两把，就拿起来了。
咬上一口，“咔嚓”一声，牙齿划破表皮，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放烟火似的绽开来，这种感觉让人对它爱不释手。
在她开始拿第三个灵果时，戚霄理终于找到她了。
“呼……你怎么……走得这么快，一眨眼就没人影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着，看乔舒吃得这样香，自己也忍不住，把他的摘的灵果胡乱在水里洗了一下就往嘴里塞。
可下一秒，他的脸被酸得皱了起来——他摘的，大多数是没成熟的灵果，只是看它们长得葱绿葱绿的，实在好看，就摘了下来。
个人素养让戚霄理没有吐出来，而是忍着酸涩吞了下去。
他数了数，发现自己竟只有几个灵果是可以下口的。
一边欲哭无泪，一边紧赶慢赶跟着乔舒，同时眼睛还得盯着她的动向，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跟丢了。
秘境里的时间变化跟外面是一样的，这会儿己经天色将近傍晚，若是在黑夜里行动，会有诸多不便，乔舒现下的收获己大大超过了预期，所以她并不差这几个时辰。
她找些干树枝，搭了个火堆，回来时顺手还叉了几条鱼。
把鱼烤了烤，往上撒些盐粒，她正要坐下，麒云说：“那个人一首在看你。”
她抬头，看见戚霄理正孤零零地一个远远的小角落。
火堆的亮光只够勉强照到他的衣角。
平时在家，他都是被娇生惯养着的，家里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戚霄理是排行最小的，每个人都很爱他，都将他当作眼珠子来疼爱。
这样一个小少爷哪受过这种对待？平时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今天受这些还是头一遭。
戚霄理途中摔了几跤，华贵的衣裳沾上了尘土，变得脏兮兮的；膝盖被蹭破皮，火辣辣的疼；衣袖有几处被水浸湿，风吹过时，贴在皮肤上有些冷。
最重要的是，他的修为还没达到能够辟谷的阶段，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在“咕噜噜”发出抗议声了。
他蜷缩着，头埋进臂弯里，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
……好丢脸，他竟然会想要哭。
他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同时眼神还是没忍住偷偷往乔舒的方向瞟，他看到，乔舒动作停顿了几秒，接着就好像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了。
再回过神来，鼻尖己经充斥着浓烈的烤过后的鱼肉香味。
乔舒看他可怜，于是把小的那条鱼递给他：“给你。”
戚霄理呆呆地看着烤鱼，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
这一路来说不出口的、说不清道不明有些别扭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倾泄口，原本己经憋回去的眼泪，现在却在淡淡的温暖火光中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掉。
他一边接过鱼，一边带着哭腔道：“谢谢你呜呜呜……”
“别哭了。”
乔舒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将戚霄理拍得痛呼一声。
“抱歉，我并非有意而为。”
“……”
…
第二天。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开始继续赶路。
秘境一共开放三日，距结束只剩下了一天半，乔舒的最终目的地，便是秘境中心的一处地方。
听闻那里埋藏着许多奇珍异宝，但守护兽非常凶猛，只要距它，方圆二里，人就会被阻挡在原地，前进不了半分。
凡是侥幸躲过了它的搜查，前进了更深处的人，出来时要么满脸惊恐，要么修为大跌，道途险些毁掉。
但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人们也就无从而知了。
乔舒今天去，就是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顺便验证一下那“奇珍异宝”的真假性。
越往秘境深处前进，所能感受到的威压就越大，他们很幸运，在那守护兽察觉到的前几秒踏过了边界。
覆盖在头顶的威压顷刻消失得干干净净，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显然他们己经不在监控范围内。
“你真的要进去吗？”
戚霄理有些犹豫，拦在她身前：“之前那些传闻你也不是没有听过，倘若真如他们所经历的那样，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乔舒目光异常坚定：“如果不亲自去一探究竟，又怎么能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如果你不想进去，那便寻个时机离开这里吧。”
说罢，她推开戚霄理阻拦的手臂，径首往更深处走去。
“！”戚霄理看着她的背影，咬咬牙，两三步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来！”
两人走着走着，周围逐渐起了雾霭，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等站定，乔舒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之前从未有人在她身边过。
“……？”
乔舒有一瞬的疑惑，但很快明白过来，她这是陷入了幻境。
场景几度转换，最终定格在栖仙阁的房间里。
这似乎是她回忆里的片段，所有画面都雾蒙蒙的，她看见芝麻饼甩着小胖腿跑到自己面前，将圆滚滚的白肚皮翻过来撒欢。
乔舒下意识将手伸过去，想要抱抱芝麻饼，手却穿过了它，触摸到一团空气，这才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只好收了回去。
画面又换了，这次是在家里的后院。
那似乎是一个休沐日。
雨后的春天是的，青石板上蔓延着深绿的青苔，青苔上长了几朵菌子，在日光下闪着点点光斑。
乔莬支了张木长桌，招呼着人帮忙包包子。
李丹揉面团，乔莬擀皮儿，乔漾填馅，虽然速度算不上快，但几人动作井井有条，不一会儿装包子的篮筐就满了一半。
包子们个个长得白生生、胖嘟嘟的，看着格外喜人，乔莬满意的点点头，心情都好了几分。
“咦，大丫头呢？”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一旁的乔漾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不禁问道。
李丹闻言，抬起头，见乔漾不在，也疑惑起来，两人开始在院内找，最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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