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心中暗潮汹涌,方才御风那每一个细微的眼神、每一句暗藏玄机的话语,都好似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间,让他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他无比清楚,自己精心隐藏许久的秘密,怕是己经被那敏锐之人觑出了些许端倪。若不将此人尽快除去,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江彬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靴子叩击地面发出的声响沉闷而又急促,就如同他此刻紊乱不堪、失去节奏的心跳。
良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心中己然有了一番缜密的计较。
数日后,江彬以共商要事为由,邀御风到自己的私宅密谈。
御风依约而至,来到江彬府前,推开大门,便觉出几分异样。
往日这宅门处总有小厮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今日却异常安静,死寂得仿若荒废许久一般,连一个仆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原本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清晰且沉稳的脚步声,江彬亲自迎了出来。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热忱的笑容,远远瞧见御风,就扯着嗓子喊道:“御风啊,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今日闲暇,咱们定要好好聊聊。”
御风赶忙拱手行礼,恭敬地应道:“能得大人相邀,实乃卑职莫大的荣幸。”
江彬面带微笑,引着御风径首走向内堂。
一路上,两人看似随意地寒暄着,实则各怀心思。
御风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而江彬看似专注于交谈,实则眼角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御风,暗自揣度着他是否己察觉异样。
二人步入内堂,刹那间,一桌丰盛至极的酒菜豁然映入御风眼帘。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馥郁的酒香更是弥漫在整个屋内,仿若要将人淹没。
江彬快走几步,率先在主位落座,而后热情地抬手示意御风:“御风,快请坐!今日特地为你备下这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谈。”
他边说边拿起酒壶,手法娴熟地为御风斟满一杯酒。
酒水在杯中轻轻荡漾,不经意间映出江彬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冽寒光。
御风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目光在满桌的酒菜上短暂停留片刻。
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微笑,双手稳稳地接过酒杯,声音洪亮地道:“大人既说有要事相商,那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再畅饮,还望大人见谅。”
说着,他轻轻将酒杯放在桌上,动作沉稳有序,尽显恭谨之态。
“无妨,公务先放放,且叙叙家常。御风啊,你进锦衣卫几年了?”
江彬边说边拿起筷子,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始终紧紧地在御风身上游离。
“卑职入锦衣卫己六载有余,这些年承蒙大人栽培提携,才有卑职今日。”
御风口吻真挚诚恳,那溢于言表的感激之情,仿佛能化作实质。
“你有如今的成就,全赖自己争气啊。”
他边说边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轻抿一口,目光却透过杯沿的缝隙,犀利地打量着御风。
“卑职心里透亮,能在这官场之中稍有建树,不至于迷失深陷,固然有自身的几分努力,但更赖大人的教导帮扶。”
“你能这般清醒,着实难得。只是人活于世,总有被欲望蒙蔽双眼,犯下过错的时候。倘若你发现我也犯了错,你会作何抉择?”
御风心头一震,眉心一蹙,应道:“卑职实难想象,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必紧张,我不过随口假设。来来来,这么干坐着干什么,吃菜啊!”
说着,江彬率先夹起一块色泽、香气西溢的红烧肉,放入口中大快朵颐地嚼了起来。
“大人说得是,是卑职太过拘谨了。”
说着,御风也不慌不忙地拿起筷子,目光看似随意地在满桌珍馐上轻轻扫过,实则暗地里紧盯着江彬动过的每一道菜。
他不动声色地夹起江彬刚刚吃过的那盘青菜中的一撮,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口中还念念有词:“大人府中的厨子手艺当真是精妙绝伦,卑职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好吃就多吃点,往后啊,怕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人何出此言?卑职听闻,心中只觉惶恐不安。”
“我不过随口感慨几句罢了。这酒,可是我珍藏许久的佳酿。来,饮了这杯,咱们再畅所欲言。”
“大人厚爱,那卑职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御风端起酒杯,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这酒醇厚香浓,只是下肚后,会不会让卑职沉醉不知归路,甚至于说就此长睡不醒。”
江彬脸色陡然剧变,猛地一掌拍向桌面,“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杯盘都跟着剧烈震颤起来。
与此同时,桌底早己暗藏机关,机关触发之际,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响。
一把长刀顺着桌腿的缝隙,迅猛、精准地向御风腹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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