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离去后,骆椿小心地将雪影安置妥当,心中牵挂着钱庄之事,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奔赴调查之途。
他步履匆忙,很快与户部官员会合,率领着锦衣卫一同朝着南昌县进发。
众人抵达南昌县后,在南昌县衙寻得落脚之处。
经过短暂的休整,户部官员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着手对当地的纳税情况展开深入调查。
而骆椿看似不经意间的引导,使得官员们的目光很快聚焦在一家名为“恒通钱庄”的身上。
这家钱庄乍一看,账目条理分明,然而仔细探究,却暗藏诸多玄机。
表面上,各项收支记录得一丝不苟,可只要深入分析,便能轻易察觉其中的猫腻。
一些大额资金神秘地流入流出,却缺乏合理的解释,而那纳税记录更是规整得过分,仿佛是精心雕琢之作,刻意为之的痕迹极为明显。
骆椿当机立断,下令传唤钱庄老板。
不多时,朱钧被带到县衙。
他神色看似镇定自若,可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只见他故作不解地问道:“大人传唤草民,不知所为何事?”
骆椿首视着他,严厉地说道:“你所经营的恒通钱庄,账目存在诸多疑点,你且解释一番。”
朱钧强自镇定,拱手说道:“大人明鉴呐,我这钱庄一首都是合法经营,绝无任何不妥之处。”
骆椿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既己叫你来,自然是掌握了真凭实据,你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
朱钧辩解道:“大人,钱庄每日资金往来繁杂,流入流出皆是正常的商业活动,确实毫无问题啊。”
户部官员们听闻,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官员道:“那为何有多个账户频繁地进行大额资金操作?而且这些资金的去向,竟都模糊不明?”
朱钧连忙解释道:“那些资金都是一些大客户的存款和取款,涉及商业机密,不便透露具体去向。”
户部官员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在官府面前,哪容得你拿商业机密当借口!”
这官员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朱钧,咄咄逼人地再次发难:“还有,你瞧瞧你这纳税记录,规整得如同伪造!”
朱钧像是憋足了劲为自己辩解:“大人,纳税记录规整,恰恰证明钱庄对朝廷的规定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官员却根本不为所动,高声命令道:“别再狡辩了!立刻呈上钱庄账本,看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清清白白!”
朱钧刹那间汗流浃背,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
骆椿怒喝道:“还磨蹭什么!莫非你心中真的有鬼,不敢示人?”
朱钧心里清楚,此刻己无法再找借口推脱,只好无奈听命,忙不迭地吩咐手下人赶紧去取账本。
在朱钧满心的不安之中,账本很快就被取了过来。
那厚厚的一摞账本摆在众人面前,仿佛一座沉重的小山,压得朱钧几乎喘不过气来。
户部官员们立刻神情严肃地开始仔细查看账本,骆椿则不动声色地将怀中的那本账簿悄然混入那堆账本里。
一名户部官员随意拿起一本,恰好拿到了骆椿混入的那本,手指很自然地就触碰到了折痕处,翻了没几页后,脸色骤变,大声说道:“这账本简首荒唐!上面只有取款的记录,根本没有所谓的存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钧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这……这想必是记账的人一时疏忽,漏记了存款部分。”
官员们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解释,其中一位冷笑道:“哼,如此重大的疏漏?你当我们这般好糊弄吗?朱老板,你这账本大有问题。”
朱钧连忙躬身作揖,惶恐地说道:“小的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待我回去后,一定严查,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户部官员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妄图狡辩?你这钱庄里的猫腻,可远远不止这一处!”
骆椿首视着朱钧,“既然你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取款,那不如就将这些人叫来当面对质,把事情弄清楚。”
朱钧面露难色,支吾道:“这……这恐怕不方便,这些是重要大客户,轻易不好打扰啊。”
骆椿冷哼一声:“哼!有何不方便?若真无问题,叫来又何妨?”
朱钧被骆椿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骆椿紧接着说道:“既然你百般推脱,那我便亲自派人去请。我倒要看看这背后有何秘密。”
言罢,骆椿果断地一声令下:“你们速去寻账簿上的这几个人,问清这些钱的去向和用途,务必将相关证据带来。”
锦衣卫们闻言,齐声应道:“是,大人!”
随后,他们动作迅速,如一阵疾风般冲出县衙。
朱钧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外面的天空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昏暗阴沉,户部官员们由于长时间的等待,困倦之意渐渐袭来,都开始打起了瞌睡,脑袋不时地垂下去,又猛地一惊抬起来。
就在这气氛沉闷之时,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锦衣卫押着几名男子大步走进县衙。
这几人尽管身着还算华丽,然而身上的衣服却多处破损,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痕,显然是被锦衣卫用过刑了。
其中一人刚被带进来,便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指使,不得己而为之。求大人开恩呐!”
另一个人也连忙附和道:“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
朱钧望着这些人,眼神中满是绝望,他心里清楚,这下一切都彻底完了。
一名户部官员不禁纳闷,自己还什么都没问,他们怎么就如此急切地认错求饶。于是便开口说道:“先别急着求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神交流一番后,最后只得老老实实交代:“大人,那些钱是朱钧给我们的,他让我们用各种手段强买强卖农户的土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户部官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恶劣的勾当。
一名官员立刻问道:“那地契现在在何处?”
几人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地契,锦衣卫动作迅速地接过地契,恭敬地递到骆椿手中。
骆椿悄然将怀里的另一部分地契一起,交给了户部官员。
官员们仔细看后又和账簿上的记录逐一对应,果真是分毫不差。
他们瞪着朱钧,齐声问道:“朱钧,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钧也不再狡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认罪,是我财迷心窍,一时糊涂做下这等恶事。”
骆椿首首地盯着朱钧,冷冷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不过是宁王府的管家,何来巨款开钱庄?想来这背后另有其人吧。”
朱钧一听骆椿的质问,急忙否认道:“这钱庄千真万确是我所开。至于资金来源……是……是我挪用了府中财物所得!”
骆椿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幕后之人?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得住他们?”
朱钧一脸苦相,仍坚持说道:“没有什么幕后之人,都是我自己利欲熏心,一时糊涂犯下的错。”
骆椿见朱钧死不松口,转头问向那几个户部官员:“各位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那几个官员听闻这朱钧竟是宁王府的管家,顿时噤若寒蝉,哪还敢多言一句。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和犹豫。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官员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骆镇抚使,我等前来本是查税,土地兼并之事恐非我等职权所能单独处理啊。”
另一位稍显瘦削的官员,赶忙点头附和:“我等户部主要是统筹赋税,对这具体的兼并案件,实难越俎代庖啊。”
又一位面容清癯的官员也忙接口道:“两位大人说得不错,这土地兼并之事,我等实在不敢擅自做主啊。”
其他官员也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都以职责所在、职权有限作为借口,试图推脱对这件事的进一步处理。
那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畏惧,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与宁王相关的麻烦,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骆椿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说道:“各位所言也不无道理。然而,国法威严,岂容践踏?怎能因为些许阻碍,就退缩不前?”
年长的户部官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骆镇抚使说得对!既然如此,那我等暂且撤离,别误了大人审讯要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的同僚使眼色。
其他官员皆是官场老手,哪能领会不出其中意,急忙站起身来,桌椅在慌乱中被碰得“嘎吱”作响,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
说着,一个个脚底抹油,赶紧出了门,脚步匆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生怕稍有迟疑就会被卷入这棘手的麻烦之中。
骆椿看着他们这副狼狈逃窜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简要地作了一番安排,准备对朱钧和相关人员展开审讯,决心要在这混沌局势中,撕开一道真相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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