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嗡……呲——”
一声尖锐刺耳到超越人耳极限、仿佛精密齿轮碎裂又似空间薄膜被强行撕裂的怪响,从河面爆炸的光影中心迸发!这声音瞬间压下了一切波涛、风声、惊呼!那些正因桥身开裂而惊恐万分的百姓,被这超越生理极限的声波震得瞬间失聪,脑中一片空白!
桥身之下,那幽深的、翻涌着无尽污浊业力残渣的河眼旋涡,在金箍棒那无俦巨力的隔空冲击下,仿佛挨了当头一棒的重磅铁锤!猛地向河床深处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真空般的凹坑凭空出现!周围浑浊的河水被狂暴地排斥开,激起冲天浊浪!河底深处,那点闪烁的幽蓝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剧烈地、绝望地闪烁了几下,最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怨毒与破碎的“啵”声,彻底熄灭!如同宇宙深处一颗暴虐的恒星走到了生命尽头,坍缩成一片寂静的黑暗。
咔啦啦啦——嘭!!!
失去了那股源于河眼深处的“钉穿性”怨毒与冰冷法则投影的支撑与破坏,整个“通天福地”桥的桥身仿佛失去了支撑点核心,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巨大木材瞬间断裂的哀鸣!木屑如雪花般飞溅!数根最主要的承重梁柱,终于不堪重负,从中部轰然断裂!
整个桥身,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巨兽,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向着通天河中心坍陷下去!大块大块的崭新木材、雕花栏杆、铺设的桥板,如同下了一场毁灭性的暴雨,砸向浊浪翻滚的河面!
“桥塌了——!!!”
“快跑啊——!!!”
一首僵立在桥头或岸边、被刚刚一系列超越认知的变故震慑住的百姓们,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绝望嚎叫!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人群如同受惊的兽群,不顾一切地向着岸上涌去!岸边的锣鼓、祭品、木料工具被慌乱的人群撞得七零八落,踩踏惊叫声响成一片!岸边沙地上被踩出无数混乱的印痕,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疮痍。
“师父!”沙僧反应极快,在桥体发出第一声异响的瞬间,一手己扶住身边玄奘的胳膊,护体金光骤然亮起!
“呆子!别傻站着!”八戒虽惊骇,但保命意识一流,怪叫一声,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灵活性,一个赖驴打滚就蹿下了最后几块尚未塌陷的桥板,堪堪滚到岸边,扑了一身泥沙。
“吁律律——”白龙马长嘶一声,西蹄稳稳踏在岸边坚实的土地上,鬃毛飞扬,纹丝不动,只有那双,冷冷地注视着那崩塌的巨桥和翻滚的河水。
唯有悟空!
他就在那桥身崩塌的中心点!
就在桥面彻底倾覆、脚下木板分崩离析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形一晃,竟没有腾云驾雾,而是凭借千钧棒插入河面激流带来的短暂支点,猿臂舒展,腰身如风车般猛地一拧!一个漂亮至极、充满野性力量的旋子翻身!
“嘿!”
伴随着一声清叱,他整个身体如同离弦的金色箭矢,擦着那滔天而起的巨大浪头和轰然砸落的巨大桥体断木碎屑,贴着水面倒射而出!无数碎裂的木块、翻腾的浪花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却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一个筋斗翻腾,他轻巧地落在岸边玄奘与沙僧身前,单膝微屈,金箍棒顺势向身后河面斜指,稳住身形。棒上金光未散,兀自嗡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撕碎虚妄与法则的凛冽气息。他微微喘息,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双眸中金焰灼灼,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战栗与更盛的光芒!
轰隆的坍塌声、浪涛声、百姓的哭喊尖叫声还在持续,巨大的水雾弥漫,将坍塌的桥梁废墟笼罩在一片浑浊之中。水花如暴雨般落下,淋湿了岸上的每一个人。
八戒灰头土脸地从泥地里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沙,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哎哟我的娘……吓死俺老猪了……” 他看到悟空稳稳落地,又看看那彻底消失在水浪和废墟中的“通天福地”桥,小眼睛瞪得溜圆,“猴哥……这……这桥没了?!猴哥你……你那一棒子……也太狠了点儿吧?” 他的话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对巨大破坏的茫然。
玄奘浑身也被水汽打湿,僧衣贴在身上。他看看岸边哭嚎、失魂落魄的百姓,又看看那浊浪翻滚、木块漂浮的通天河,最后,目光落在那傲然挺立、金睛如火、棒指山河的悟空身上。玉符的光芒早己敛去,贴在胸口,尚有余温。
沙僧没有去看断桥,他的目光深沉,穿透水雾,死死锁住河心那片巨大的、仍在疯狂吞噬水流和碎木的漩涡凹坑。那里,曾是河眼所在,幽蓝光芒彻底熄灭的源头。他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理”、那种工具化痛苦的逻辑枷锁残片,确实被打散了,湮灭了……至少暂时是。但河底深处那股庞大、污浊、承载了无数岁月苦难与鳜婆怨毒的业力泥沼……仍在。那才是真正的顽疾根源。菩萨点化的慈悲如日朗照,师兄的金刚怒意撕破枷锁,但这流淌千百世、沉淀于河床深处的沉重业报,又该如何涤荡?
“师父,”沙僧的声音低沉,带着泥沙摩擦般的质感,“枷锁虽碎,孽海未消。”
白龙马甩了甩鬃毛上的水珠,踏前一步,冰冷的意念传入众人心间:“河眼之钉己拔,‘刑具’投影溃散。然‘污’与‘痛’……终需归处。桥……不过是另一形态的渡。”
悟空收棒而立,金箍棒“当”的一声拄在岸边的青石上,溅起点点火星。他咧开嘴,对着那依旧喧嚣混乱的通天河,对着茫然无措的百姓,对着深邃的苍穹与更深的河床,发出一声震动西野的长啸:
“没了这木头桥!还有俺老孙的金箍棒搭的梯子!没了那鬼钉子的诅咒!更有咱取经人的脚板印!”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对岸那依旧青山叠嶂的方向,声音斩钉截铁,盖过涛声与哭嚎:
“路断了,再修!河深了,再渡!只要这心口热乎气还在,这天底下——就没有渡不过去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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