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悟空将白玉珪塞进玄奘手中,眼中战意己燃,“管他什么全真妖道,敢挡俺老孙的路,定叫他现出原形!明日,俺就去那乌鸡国皇宫,会会这个冒牌皇帝!顺便瞧瞧那太子,认不认得他爹这块压箱底的白玉板儿!”
金厢白玉珪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玄奘将其紧握。悟空眼中金光闪烁:“师父,这太子在深宫,由那妖道扮的假王日夜看守,又有妖法禁制,想见他可不容易。俺老孙倒有一计,不如引他来这宝林寺!”
玄奘沉吟:“如何引得?”
悟空嘿嘿一笑,毛茸茸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听闻那假国王近日要在城南皇家猎场行围射猎?那太子必定随行护驾!俺老孙今夜就去搅他个天翻地覆!保管让那假王心惊肉跳,把太子当个护身符派回宫去坐镇!然后嘛……”他压低声音,“师父您就端坐在这禅房,等俺老孙一阵风把那太子摄来便是!”
玄奘合十低诵:“善。然切记不可伤人,不可惊扰凡俗太过。”
“晓得!”悟空一个筋斗,己在窗外,只留余音袅袅,“师父就擎好吧!”
当夜,城南皇家猎场果然邪风西起,鬼哭狼嚎,无数幻化的妖魔鬼影冲击行宫,将假国王惊得魂不附体,果然急命太子率卫队星夜兼程,速回王都坐镇 “保祖宗社稷” 。太子一行顶风冒雪,将近王城,只觉一阵无法抗拒的妖风刮过,再睁眼,人己在宝林寺一处幽静禅房门外,身边卫队竟一个也不见!禅房内灯火通明,一股祥和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子心中大疑,按剑警惕步入禅房。只见一位宝相庄严的圣僧端坐云床,身着简朴袈裟,目光沉静似古井。正是玄奘。太子强自镇定,抱拳冷喝:“何方妖僧?竟敢施妖法掳掠孤至此地?”
话音未落,禅房角落阴影里,忽有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首冲穹顶!第一宝现!一件由无价珍宝织就、金丝走线的锦襕袈裟悬浮空中!七彩光华流转,梵文咒语隐现,照得满堂生辉,连积雪反光的琉璃窗都黯然失色!更奇的是,袈裟无风自动,发出阵阵清心涤虑的梵唱低鸣!
“此乃我佛如来亲赐,观音大士所赠锦襕袈裟!”玄奘声音庄严,“贫僧玄奘,自东土大唐奉旨西行求取真经,路过宝刹暂歇。见太子行色匆匆,怨气缠身,恐被邪魔侵扰,故请殿下一叙。”
太子虽贵为储君,何曾见过这等佛门圣物?耀目的宝光和那洗涤心灵的梵唱,让他心神剧震,不由自主后退半步,按剑的手也松了几分,眼中怀疑之色稍减。他乃信佛之人,锦襕袈裟的传说隐约听过。
就在这时!一个细小尖锐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从太子的左耳边响起:“小太子!看这里!看这里!”
太子骇然扭头!只见第二奇宝:一个顶多二寸长短、穿着金甲红披风、手持等比例微缩版金箍棒、毛脸雷公嘴的小人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肩膀上!那小人儿活脱脱就是白天在猎场兴风作浪的那个身影的缩小版!
“啊!”太子吓得大叫,本能反手就去拍!小人儿嘻嘻一笑,小脚在他脖颈上一点,借力轻飘飘跃起,竟稳稳落在悬浮的锦襕袈裟边缘褶皱处,如同站在一座霞光凝结的山峦上!
“莫怕!莫怕!”小人儿叉腰而立,声音透着几分戏谑,“俺老孙就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如今保我师父去西天取经!搅你猎场?嘿嘿,那是给你爹伸冤铺路呢!你那个在宫里抱着美人的爹?哼!是个冒牌货!”
“你胡说!”太子又惊又怒,可眼前这能随意缩小、诡秘莫测的手段,绝非凡人所有!再联想到锦襕袈裟的异象,心头疑云骤起。
“俺老孙胡说?” 小人儿冷笑一声,“那你且看第三奇宝!这玩意儿,你可认得?!”他小手指向玄奘。
玄奘此时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之上,静静躺着一件器物——七寸白玉,温润通透如凝月光,边缘镶嵌赤金,在袈裟的霞光映衬下,金厢白玉珪散发出厚重、尊贵又带着一丝哀伤的气息!正是那象征乌鸡国王权、己故国王贴身携带的国之信宝!
太子如遭雷击!
他死死盯着那方白玉珪,眼球都快要瞪出眼眶!这玉珪的形状、大小、金边纹路……他从小看父皇上朝时紧握此物!五年前随父皇去太庙祭祀,他还亲手捧过此物!绝不会错!只是……父皇三年前不是亲手将此物交给御前总管封存保管了吗?怎么会在这东土圣僧手中?!联想到小人儿的话,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太子猛地扑向玄奘,声音因极度的震惊、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这……这是我父皇随身之物金厢白玉珪!怎会在圣僧手中?!圣僧!那大圣所言……所言是真的?!我那宫中……我喊了三年父王的……竟……竟是……”
玄奘看着眼前这悲愤的太子,任由他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臂膀,轻叹一声,声音沉稳如磐石,敲碎了太子最后一丝幻想:“太子殿下节哀。陛下……实己在三年前御花园八角琉璃井中……蒙冤屈死!而今宫中那位,乃昔日那全真妖道所化!此白玉珪,正是陛下冤魂昨夜显圣,亲付于贫僧之手……托付我等,为陛下洗刷冤屈!为殿下……寻回真正的父王!” 他托着白玉珪的手向前递了递,“此物,亦可为铁证!”
太子触电般缩回手,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他看着玄奘托在掌心的白玉珪,那冰冷的玉石上仿佛映出了父皇昔日慈祥的面容,又瞬间扭曲成 “如今父王” 阴鸷的眼神……“不……不……” 他喉头滚动,猛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吼:
“妖道——!!!” 狂怒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惊疑与恐惧!少年储君眼中燃起复仇的烈焰,死死攥紧了腰间的宝剑剑柄!禅房外,风雪呼啸,如同厉鬼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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