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戎受伤的徐朗和婉晴他们被路过的血狼部落族人救回了部落。
血狼部落的金帐矗立在赤砂戈壁的最高处,狼头旗在灼热的风中猎猎作响。这里的男子自幼佩戴青铜狼牙项链,女子发辫间缠绕着敌人指骨制成的珠串。尚武的血液在他们体内奔涌,却奇异地与热情好客的天性共存。
部落中央的祭坛由黑曜石砌成,上面刻满古老的战纹。巫医“赤瞳”是西戎唯一能通阴阳的智者,他苍老的手指抚过兽骨卦象时,连狂风都会静止。商队最爱的却是部落的铁匠铺:炉火昼夜不熄,锻造出的弯刀能轻易劈开战场上的铠甲,刀身却流转着星河般细腻的纹路。
当客人饮下血狼部落的烈酒,便等于被纳入狼群的庇护。曾有个北安少年救下部落走失的幼童,次年他遇袭时,三十名血狼骑士如沙暴般席卷战场。但若有人背叛,比如去年那个在酒里下毒的东倭商人,他的头骨现在还挂在部落入口的风铃柱上,随沙粒的打磨发出空洞的呜咽。
“你醒了?”徐朗缓缓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位衣着鲜艳的西戎女子守在他的身旁。他刚张口想要问些什么,但是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塞了团灼热的炭火。干裂的嘴唇徒劳开合,却只挤出几声嘶哑的气音。
“你先不要说话,你己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的朋友在外面。”西戎少女似乎猜到了徐朗想要问什么。她急忙跑出帐外高呼道:“他醒了,他醒了。”
夜晚,徐朗一行西人和西戎人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刚刚醒过来的徐朗还略显虚弱。
“北安人?”一个西戎男子来到他身旁坐下,顺便递给他一壶酒。“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药酒,治疗东倭的瘴毒非常有效。”
这人身形高大如山岳,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战痕,左颊一道狰狞的爪印自眉骨延伸至下颌,那是少年时独斗荒漠狼王留下的勋章。浓密的黑发间编入几缕暗红皮绳,发尾缀着青铜狼牙,随步伐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如熔金般炽亮,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是血狼部落首领赤烈。
徐朗没有回答赤烈的问题,虽然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但是也并没有要饮用的意思。赤烈看出了徐朗的心思,“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似乎是要把草原的夜空划出一个口子。
“你们北安人就是麻烦,你的那几个朋友,跟你一样这几天几乎不说话。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小人之心’什么来着?”赤烈突然卡住了,嘴唇无意识的嚅动着,像是要在空气里捞出那溜走的后半句话。
“度君子之腹。”徐朗看赤烈豪迈的性格,防备的心情略微卸下了一半。
婉晴拿着一支箭矢在徐朗的另一边坐下。这箭矢看起来像是他们在黑市看到的那支北安箭矢,但是很快徐朗便发现了异常。这支箭矢虽然也是北安箭矢,但是编号却早己被人用特殊的技艺抹去。此时,黑市上的那些箭矢显的那么的刻意,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要让他们看到一样。
“这箭......”徐朗看向另一旁的赤炎。
“从一伙东倭商队手里抢的。”赤烈大口撕咬着焦香的烤羊肉,油脂顺着胡须滴落,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喉结滚动间尽显豪迈不羁。
赤烈一把抄起一只烤羊腿塞进徐朗的手里:“没毒,哈哈哈哈哈哈。”
徐朗接过烤羊腿,会心的笑了一下,“是呀,也是自己过于小人之心了,他们若是想杀我,又何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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