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相认后,西巷小院的梧桐树下便常多了一道身影。
北安王总爱着一身靛青首裰,腰间悬着那个映雪留下的香囊,活像个寻常人家的富贵老爷。他每每得空便溜出宫来,有时带些御厨特制的杏花糕,“你娘最爱吃这个”。有时则是几本珍贵古籍,“听说你随徐冉学剑?这《青萍剑谱》或许有用”。
锦若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渐渐放开了。她会拉着父亲坐在院中老树下,眉飞色舞地讲青隐山的趣事:“......师兄总说我练剑偷懒,有次罚我顶着水碗扎马步,结果徐冉那傻子偷偷往我碗里扔石子......”
北安王便大笑,笑声惊飞檐下麻雀。笑着笑着,眼底又泛起水光:“你娘说她当年习武时也这样,总把教习嬷嬷气得跳脚......”
秋分那日,父女俩去了城南的清风茶楼。
锦若执意要坐大堂:“听说《南邬风云》的新章回今日首演!”她戴着帷帽,声音却掩不住雀跃。北安王无奈,只得让胡德全暗中多安排几个侍卫。
说书人醒木一拍:“上回说到,南邬公主为避战祸,化身医女潜入北安......”
锦若正咬着蜜饯,突然僵住。北安王手中茶盏也是一顿——这分明在影射映雪!
“......谁知那北安王爷早知其身份,二人月下对弈时......”
“胡说八道!”锦若气得拽父亲袖子,“娘根本不会下棋!”
北安王却望着说书人腰间若隐若现的宫造玉佩,眯起了眼:“未必全是杜撰。”当晚,那说书人便被“请”进了王宫暗牢。
十月落叶纷飞,锦若在绣架前突然扎了手。
血珠沁在雪白绢面上,像极了婉晴眼角的那颗泪痣。“父王......”她迟疑着开口,“有件事想求您。”
北安王正在批奏折,他如今把半数政务都搬来小院处理。闻言立即搁笔:“但说无妨。”
“张家的婉晴姐姐。”锦若绞着衣角,“当初我与她在去扬城的路上相识......”
锦若一口气将他们如何与婉晴相识,婉晴如何与他们一起查询线索的事情全盘与自己的父亲托出,包括他们在查的萧家旧案也一并告诉了父亲。并且将她与徐朗一起整理的案卷内容一并放在了北安王的面前。
空气骤然凝固。胡德全手中茶壶【咣当】砸在地上。
“张云峰?”北安王指尖轻叩案几,没有急于去翻那些案卷,而是侧目看向了徐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查萧家旧案?”
徐朗还没有开口,北安王紧接着补充道:“不要妄想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朕。”
朕!这些时日,北安王从未自称过朕,他一首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爷一样与这些孩子们相处着。竟差点让大家忘记,他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一国之君。
小院的气氛瞬间凝结至了冰点,安静的可以听到叶子落地的声音。
锦若见状慌忙打岔道:“是婉晴姐姐,她说萧家幼子曾与她指腹为婚。而且.....”
锦若分明有点心虚,但是他知道徐朗的真是身份此刻还不能说,万一无法为萧家翻案,洗清冤屈,那萧怀瑾就是萧家余孽,势必要被送上断头台。
“而且,我在查母亲的案子的时候,发现这其中似乎有一些扯不清的关系。”
北安王没有过多的追问,他知道这群孩子们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但是他刚刚猜找我自己的女儿,不想让自己的猜忌再将女儿推开。
北安王着锦若放在他面前的那叠案卷,眸光一凝,近几年他也觉察到了张云峰的异常,也正在暗中调查他。他抬眼看着女儿尚带稚气的脸庞,喉头滚动:“这些...都是你查的?”
“我们一起。”锦若抿了抿嘴,回头看向身后的朋友们。“婉晴姐姐当初说要查铜纽扣的事情,后来我见到她就觉得有些异常,她似乎查到了什么。”她突然抓住父亲袖口,“万一,真的和她父亲有关,那她这么多天的幽禁......父王,我想救她。”
“满朝文武都知道,张大人甚爱他的夫人与女儿,想必张小姐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站在一旁的胡德全一边为北安王添了一杯热茶,一边缓缓的说着。“不过,咱家倒是有一计,可以安排公主与小姐见上一面。”
“老东西,有计就快说,别卖关子。”北安王抬脚轻轻的踹了一脚旁边的胡德全。
“宫里的秋菊马上就要开了,按照惯例,这每年的赏秋宴,三品以上大臣都是要携府上夫人子女进宫赴宴的。”
胡德全的计策为众人寻到了一丝新机,哪怕只是确认婉晴的安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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