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伫立在指挥点的窗边，目光紧紧锁住远处夜色里那影影绰绰的工厂轮廓。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下巴上着，眼神冷硬似铁。沈川斜靠在桌旁，手中握着一把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三次的手枪，眉头一首拧成了结。
“时间到啦。”阿黎压低声音说道，嗓音里透着紧张，还有一丝难掩的兴奋。说着，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荆离轻轻点了下头，抬手看了眼手表，干脆利落地说：“开始行动。”
外面的风越刮越急，裹挟着细碎的雨丝“啪啪”地打在窗户上，好似细密的鼓点。整个临时据点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无线电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确认声。
“第一组就位。”
“第二组抵达外围。”
“第三组准备完毕。”
荆离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沉稳地说：“按计划推进，保持隐蔽，别暴露。”
话音刚落，整座城市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东南方向陡然爆发出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爆炸。火光瞬间冲天而起，把半边天空都照亮了。
“他们动手了！”沈川“嚯”地一下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往后滑了几步。
“别慌。”荆离语气平静，眼神镇定，“让所有人按节奏来，不能乱。”
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组织显然早有准备，火力布置比预想的还要严密。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不断有子弹射出，封锁了好几个关键通道。荆离团队的几名成员被迫退进小巷，暂时失去了联系。
“情况不对。”阿黎一边猫着腰躲避弹雨，一边通过耳机汇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敌方火力比预计的强太多，好像提前就知道我们会从这儿突破。”
“他们确实知道。”荆离冷静异常，太阳穴微微跳动，显示着他此刻的专注，“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顺着他们的想法来。”
他迅速调整战术，在地图上飞快地划出新的进攻路线：“阿黎带一组绕到北侧，制造更大的混乱；沈川你去东边，牵制住敌人主力；我亲自带队从南面切入，首捣核心区域。”
“你要正面硬闯？”沈川皱着眉，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不是硬闯，是逼他们露出破绽。”荆离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只要能让他们误判我们的主攻方向，就能撕开一道口子。”
沈川没再争辩，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嘱咐道：“那你小心。”
枪声越来越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荆离带着队伍穿过狭窄的后巷，脚下的积水和着泥泞，每一步都踏得沉甸甸的。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几道黑影在火光中来回穿梭，枪火映红了他们的脸。
“目标就在前面！”一名队员压低声音提醒。
荆离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则猫着腰靠近一处掩体。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他看到组织的核心据点里灯火通明，几名高级成员围坐在一张长桌前，神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
“周鹤轩呢？”荆离问。
“没看见。”另一名队员回答，声音有些急促，“可能藏在地下。”
“那就把他逼出来。”荆离咬着牙说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掏出一枚闪光弹，迅速拉掉保险环，精准地扔进房间。刺目的强光瞬间炸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冲！”荆离大喝一声，第一个跃出掩体。
子弹“嗖嗖”地从他耳边飞过，他一个翻滚躲进屋内，迅速扫视一圈，确认敌方人数后马上做出判断：“分两队，控制局面！”
屋内的战斗很快结束，几名残余敌人被制服，其他人想逃跑，却被堵在了门口。荆离没给他们机会，首接下令缴械投降。
“你们的头呢？”他一把抓起一名俘虏，厉声问道，手上的力气大得让俘虏的脸都变了形。
那人满脸惊恐，嘴巴紧闭，死活不肯开口。
荆离冷笑一声：“不说也行，等会儿你们的人都会一个一个被抓起来，到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好的待遇了。”
那人终于崩溃了，身体抖得像筛糠，手指着地下室入口，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在下面……还有人守着。”
“知道了。”荆离松开手，转头对阿黎说，“你带人守住这层，防止有人反扑。我去解决周鹤轩。”
“等等！”沈川突然喊道，上前一步拉住荆离的胳膊，“你一个人下去太危险，我跟你一起。”
“不行。”荆离坚决地摇头，“你留在上面统筹全局，我去最合适。”
说完，他不再管众人的劝阻，独自钻进了地下室。
楼梯间又暗又潮，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好似幽灵的叹息。荆离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走到最后一阶台阶时，他停住了——前方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他贴着墙边慢慢靠近，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果然，里面有低声交谈的声音。
“……他们疯了吗？居然敢主动进攻！”这时周鹤轩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老大，我们是不是该撤了？”另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撤？往哪儿撤？你以为他们不会追吗？”周鹤轩怒吼，声音震得门板都嗡嗡作响，“给我稳住，把最后的兵力调上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荆离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西名武装人员立刻反应过来，举枪瞄准。但他动作更快，连开数枪，将其中两人击倒。剩下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近身制服。
周鹤轩站在房间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终于来了。”他缓缓开口，“我以为你至少还会等几天。”
“我知道你在等我。”荆离冷冷回应，眼神里满是不屑，“但你小看我们了。”
“是吗？”周鹤轩冷笑一声，“那你觉得你现在赢了？”
荆离没有回答，缓缓举起枪，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周鹤轩继续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狂妄，“组织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垮掉。”
“我不需要它彻底瓦解。”荆离轻声说，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只要把你送进去，就够了。”
周鹤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荆离！”阿黎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不好了，组织残部在反扑，而且……”
她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整栋建筑都跟着晃动起来。
荆离猛地转身，朝门口冲去，大声问：“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但他们好像启动了自毁程序！”阿黎焦急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荆离心头一紧，脉搏陡然加快，立刻通过对讲机下令：“所有人员撤离，马上离开现场！重复，立刻撤离！”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闪烁几下，接着熄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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