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的脚步在地下通道里砰砰作响，那股潮湿又发霉的味儿，首往鼻子里钻。他憋着气，手指死死贴在枪柄上，顺着狭窄的墙壁一点点往前挪。前面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踩在了地上的玻璃碴子上。
他猛地停住，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没枪声，也没喊叫，就只有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呜呜咽咽的。他赶紧掏出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前面的拐角，啥人也没有。刚打算接着往前走，通讯频道里传来沈川的声音。
“荆离，你那边咋样了？”沈川问。
“还在往下走呢。”荆离压低声音回他，“他们往更里头去了。”
“我们这边搞定了，伤员都撤了。”沈川顿了顿，“你一个人下去太悬，等我过来不？”
“不行。”荆离语气硬邦邦的，“你留在上头协调别的队伍。我得先找到他们的老巢，不然他们指不定啥时候就反扑。”
“那你多小心。”
通讯断了，荆离接着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头顶的管道开始滴水，滴在他肩头上。绕过一个弯，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一个老大的地下仓库出现在眼前，西周全是铁架子和废弃的集装箱，跟迷宫似的。
他蹲下身子，掏出平板调出监控画面。敌人的信号点不动了，都集中在仓库中间那块儿。他眯起眼，仔细打量地形，心里很快有了计划。
“老胡，能听见不？”他按下通讯键。
“能。”老胡声音有点哑，“我在东边出口，没瞅见人。”
“他们在仓库中间。”荆离小声说，“我要你从东边弄出点动静，把他们注意力引过去。”
“又让我当诱饵啊？”老胡苦笑着，“这次可别又让我一个人上。”
“不会。”荆离说，“沈川会派人配合你。你们拖住他们三分钟就行。”
“行。”老胡沉默了一会儿，“你自己也小心点。”
几分钟后，仓库东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接着几声枪响。夜枭的手下立马分出一拨人往声响那边跑去。
荆离瞅准机会，从西边溜进去，贴着集装箱边快速移动。他目标明确——仓库中间那间单独的金属屋子，里头说不定放着组织的核心资料。
刚靠近屋子，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他们还真追下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早等着他们呢。”是夜枭的声音，“让荆离瞧瞧，啥叫真正的实力。”
荆离靠在墙边，心跳“砰砰”加快。知道不能再等，得赶紧动手。
他掏出一枚闪光弹，拉开保险，使劲扔进屋子。强光“唰”地照亮整个屋子，“轰”的一声巨响，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荆离趁机冲进去，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过夜枭的脸，在墙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夜枭反应快得很，一翻滚躲到桌子后面，顺手拔出手枪就反击。
子弹“嗖嗖”飞过来，荆离赶紧翻滚到墙角躲着。喘了口气，看看屋里的情况。除了夜枭，还有三个武装分子，正忙着重新组织防御。
“沈川！”他冲着通讯频道喊，“动手！”
几乎同一时间，仓库外面枪声密集起来，沈川带着支援部队从东边杀进来，和敌人干上了。
屋里的三个人一看，立马分出两个去帮忙。夜枭却稳稳坐着没动，冷冰冰地看着荆离。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他冷笑着，“你根本不了解我。”
荆离没搭话，悄悄换了个位置，想找个好点的射击角度。他发现，夜枭每次开枪前都会稍微低一下头，好像成了习惯。
瞅准机会，他猛地跳起来，朝着夜枭连开三枪。夜枭躲开了前两发，最后一发还是擦过他肩膀，血溅到金属地板上。
“看来你也不是啥刀枪不入啊。”荆离冷笑。
夜枭咬着牙，抓起桌上的一根金属棒，狠狠朝荆离砸过来。荆离往旁边一闪，却被另一个敌人缠住了。那人五大三粗，力气大得很，一拳差点把他打得吐出血来。
他硬撑着，用肘部狠狠捶了对方肚子一下，趁着对方喘气的工夫挣脱出来。这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川来了。
“荆离！”沈川一边开枪一边冲进来，“你咋样？”
“死不了。”荆离抹了把嘴角的血，“收拾了那家伙！”
沈川点点头，和荆离一左一右，夹着夜枭打。夜枭虽说厉害，但架不住两人轮番攻击，渐渐露了破绽。
荆离发现，夜枭一用力，右腿就会微微抖一下，好像受过伤。他赶紧把这事告诉沈川。
“知道了。”沈川点头，“我引他注意，你找机会打他右腿。”
接下来的战斗那叫一个激烈。沈川不停地变着攻击节奏，把夜枭累得够呛。荆离瞅准时机找突破口。
终于，夜枭一次格挡没挡住，右腿露了出来。荆离想都没想冲上去，一脚踢在夜枭膝盖上。
“啊！”夜枭闷哼一声，身子一歪，重重摔在地上。
荆离扑上去，把枪口抵在他脑门上。
“结束了。”他说。
夜枭盯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没挣扎，只是小声说：“你以为你赢了？这才刚开始。”
荆离皱起眉头：“啥意思？”
夜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们以为毁了全部……其实，你们就看到了一点儿。”
荆离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接着问，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整个仓库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往下塌。
“快撤！”沈川大喊。
荆离顾不上夜枭了，转身往外跑。沈川紧跟在后面，两人一路狂奔，总算在最后一刻跑出了仓库。
外面的空气又清又冷，荆离站在废墟前，回头看了一眼。夜枭的身影被埋在瓦砾下面，死活不知。
“他刚才那话……”沈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懂。”荆离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完事儿的时候。”
远处，城市的灯光还在闪，好像啥都没发生过。可荆离知道，这场战斗远没结束。
他攥紧拳头，眼神坚定得很。
黑暗还没到头，真正的敌人，才刚刚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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