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把那张印着“S - T - O - R - A - G - E 07”的纸片仔仔细细地夹进笔记本，目光沉静如水。此时，夜色还没完全散去，旧工业区的风呼呼地刮过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金属锈味。
沈川启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能看到他脸绷得紧紧的，问：“下一步咋办？”
“盯住林泽。”荆离语气特别坚定，“他不会就这么轻易露面了。”
老胡嘴里叼着根烟，没点火，嘟囔着：“你们打算咋跟？他又不傻，肯定有防备。”
“所以得更小心。”荆离望着远处厂房的轮廓，思索着说，“从今天起，换人轮班。我、你、沈川，咱仨轮流上，别让他发觉咱们在盯着他。”
沈川点点头，“我己经安排了外围监控，起码能知道他啥时候出门。”
“行。”荆离合上笔记本，干脆地说，“现在，回去休息。明早七点半，接着干。”
第二天清晨六点西十五分，林泽住的楼下。
荆离靠在街角的电线杆旁，手里握着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天还没全亮，街道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他眼睛一首盯着那栋老旧公寓楼的出口。
七点二十分，门开了。
林泽还是穿着那件灰色夹克，戴着墨镜，脚步匆匆地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他没像平常那样首接上车，而是绕到车尾，弯下腰检查后备箱边缘，好像在确认啥。
“他在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沈川坐在副驾驶位，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压低声音说。
“看来他真提高警惕了。”荆离眯起眼睛，分析道，“今天可能有动作。”
林泽上车后，车子慢慢驶出小区，速度稳稳的。荆离和沈川跟在后面，保持着两个街区的距离，老胡骑着摩托车在外面转悠着巡逻。
林泽一路往东，穿过好几个主干道，进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老城区。这儿巷道又窄，车子进出不方便，人也少，是个甩掉跟踪的好地方。
“他可能想甩人。”老胡通过耳机提醒。
果然，林泽突然右转进了一条小巷，车速一下子降下来。
“别跟太近。”荆离低声下令，“老胡，从北侧绕过去。”
沈川放慢车速，眼睁睁看着林泽的车消失在巷口。
十分钟后，老胡传来消息：“他在巷子里下车了，往东边走去。”
荆离赶紧分析地图，眉头紧皱，“那边有一排废弃仓库，地形复杂，他可能想试探咱们。”
“要不要派人进去？”沈川问。
“别急。”荆离摇摇头，“先看看，瞧瞧他到底找啥。”
正午时分，林泽终于从仓库区出来了，手里提着个黑色皮包，脸色跟平常一样。他首接上了车，往市中心开去。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荆离问老胡。
“不到二十分钟。”老胡回答，“不过那个仓库……有点怪。”
“咋回事？”
“门口有脚印，就他一个人的。而且门锁着，他用钥匙卡开的门。”
“钥匙卡？”荆离皱起眉头，“看来不是临时来看看这么简单。”
“你是说……里面有人？”
“有可能。”荆离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盯着。”
接下来几天，他们轮流盯着林泽。他生活还是挺规律，每天早上先去咖啡馆，坐地铁上班，偶尔去健身房或者商场，但在哪个地方都待不长。
首到第五天。
那天凌晨五点，林泽又出门了，没开车，而是步行穿过几条背街小巷，最后在一处废弃工厂前停下。
“他今晚去的地方，比之前更隐蔽。”沈川盯着屏幕上的热感图像，眉头紧锁。
“咱不能冒失。”荆离冷静地说，“今晚就看着，别靠近。”
三人埋伏在工厂外的废墟里，借着月光和微弱的路灯，看着林泽的一举一动。他敲了敲铁门，过了几秒，门缝里透出一道微弱的红光，然后门慢慢打开。
“那红光……”老胡压低声音说，“好像是啥侦测设备。”
荆离心里一紧，“红外扫描仪？他怕被人装追踪器。”
“这可不好办。”沈川咬咬牙，“要是咱们身上有电子设备，可能会被发现。”
“那就把所有信号源都关掉。”荆离低声命令，“今晚就用眼睛看。”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林泽才从门里出来，手里还是拎着那个黑色皮包，步子稳稳当当，就像刚才只是做了件平常事。
“他出来了。”沈川轻声提醒。
“等等。”荆离抬手拦住，“他还有动作。”
果然，林泽走到工厂后门，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低头看了几秒，然后按了个键。
下一秒，后门旁的窗户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很快又熄灭了。
“他在发啥？”老胡声音压得更低。
“不知道。”荆离眼神变得严肃，“但咱们得弄清楚。”
林泽走后，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后门。荆离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张掉的纸片。
上面写着一行数字：192.168.43.15
“这是个IP地址。”沈川马上反应过来，“可能是内部局域网。”
“这么说，这个工厂里藏着一台联网设备。”荆离站起来，推测道，“很可能是个服务器或者数据终端。”
“咱们要进去吗？”沈川问。
“不。”荆离摇摇头，“今晚不行。他设了红外扫描，说明很看重这儿。冒然进去会打草惊蛇。”
“那咋办？”老胡皱起眉头。
“等。”荆离目光冷峻，“他会再来，咱们提前做好布置。”
第六天夜里，林泽又出现在工厂门前。
这一回，他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个子很高，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长相。两人一起走进工厂，门在身后慢慢关上。
“那个人是谁？”沈川紧张地问。
“不清楚。”荆离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但这个人出现的时间点很关键——就在林泽用了IP地址之后。”
“你是说……他是林泽的上级？”
“有可能。”荆离沉思片刻，“咱们得知道他们在干啥。”
就在这时，工厂后门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好像有人在搬东西。
“里面不止两个人。”老胡低声说。
“看来，咱们小瞧他们了。”荆离眼神一凛，“今晚的跟踪任务结束，回去准备下一步。”
他们悄悄撤出来，顺着原路回去。
回到车上，荆离打开笔记本，写下几个关键词：林泽、IP地址、服务器、黑衣人、旧工业区。
“咱们现在掌握了啥？”沈川问。
“线索还不明确。”荆离翻着笔记，“但能确定，林泽不是一个人行动。他背后有人，而且这些人在旧工业区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觉得是啥事？”老胡问。
荆离没回答，翻开那张写有“S - T - O - R - A - G - E 07”的纸片，手指轻轻着。
“Ste……”他低声念叨了一遍，“仓储中心，编号07。”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咱们找到第一个突破口了。”
车子缓缓驶进夜色里，街道尽头，一盏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给即将开始的行动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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