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惊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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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惊凤仪

 

孟夏的太液池波光粼粼,寿宴的宫灯己在岸边亮起。夏紫月扶着萧景容的手踏上画舫,腹中胎儿轻轻动了动,惹得她唇角微扬。今日她特意穿了月白缠枝莲纹长裙,外罩鎏金纱衣,腰间缀着太后赏的翡翠鸡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紧张?"萧景容低声询问,指尖轻轻扣了扣她掌心。自从昨夜他表明心意,两人之间的氛围便多了份微妙的亲昵,此刻他的手覆在她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竟比灵泉水还要熨帖。

"有王爷在,臣妾怕什么?"她抬头,看见他眼底映着的灯火,忽然想起昨夜书房,他替她披衣时说的"我护你"。远处画舫传来丝竹声,竟是《采莲曲》,采采忽然从她袖中探出头,"咯咯哒~寿宴热闹~"地唱着,尾羽扫过她发间的珍珠步摇。

慈宁宫正殿内,太后穿着九鸾金翟礼服,坐在凤椅上含笑望着众人。夏紫月刚行完礼,就听见淑贵妃的冷笑从右侧传来:"九王妃这肚子...倒是比祥瑞贵妃下金蛋还快,莫不是被休后才珠胎暗结?"

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萧景容眸色一冷,正要开口,却见夏紫月轻轻拽了拽他袖口,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暗号,意思是"看我表演"。

"贵妃娘娘谬赞。"她转身时,鎏金纱衣扫过青砖上的寿字纹,"这孩子的生父,可是九王爷亲自验过的..."她眨眨眼,故意拖长声音,"对吧,夫君?"

萧景容挑眉,忽然想起昨夜她趴在他耳边说的"明日若有人刁难,便用大明湖畔的梗"。他伸手握住她指尖,放在心口处,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爱妃说笑了,这孩子...可是我们在大明湖畔定情时有的。"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右丞相捋着胡子点头:"当年九王爷微服出访济南,的确在大明湖待过半月。"淑贵妃脸色铁青,却见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招手让他们坐到首座旁:"哀家就喜欢你们小夫妻恩爱,来,赐座!"

夏紫月偷瞄萧景容,见他耳尖泛红,忽然想起根本没有什么大明湖定情——他去年在济南查贪腐案,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闲心逛湖?但此刻看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竟比装病时还要自然,忍不住在桌下用脚尖轻踢他靴底。

"多吃些。"萧景容不动声色地替她布菜,将清蒸鲈鱼推到她面前,"这是用灵泉水养的鱼,补身子。"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夫人下次想演苦情戏,能否提前告知?本王险些以为真要去大明湖找回忆。"

夏紫月险些呛到,用帕子掩住笑意。采采忽然从她袖中飞出,扑棱着翅膀飞到淑贵妃肩头,尾羽上的宝石簪子刮过对方的金钗,发出"咯咯哒~娘娘头上的金钗~是偷陛下的吧~"的清亮啼声。

殿内顿时哗然。淑贵妃惊得起身,金钗"当啷"落地,露出簪头刻着的"寿"字——那分明是太后寿宴才赐的纹样,她竟提前戴在了头上。皇帝眯起眼,目光落在金钗上:"淑贵妃,这金钗...朕记得是赏给太后的。"

"陛、陛下听臣妾解释!"淑贵妃慌忙跪地,指尖攥紧裙摆,"这是臣妾兄长从民间买的..."

"民间能有皇家纹样?"萧景容开口,声音冷如冰刃,"上月御膳房毒案,贵妃至今未给太后请罪,如今又私戴皇家器物,该当何罪?"

太后望着地上的金钗,忽然想起今早夏紫月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画着支金钗和一只母鸡。她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失望:"罢了,送淑贵妃去静心苑思过,金钗...就留在哀家这吧。"

淑贵妃被拖走时,怨毒的目光扫过夏紫月。后者却轻轻抚摸着小腹,对采采比了个赞的手势——今早她让灵泉鸡去淑贵妃宫里偷金钗,果然发现了这枚违禁之物,顺便还听到了贵妃与兄长密语,得知她妄图用孩子身世做文章。

"哀家瞧着,这孩子该叫'泉儿'。"太后忽然开口,指了指夏紫月腰间的翡翠鸡佩,"灵泉祥瑞,护佑皇家。"

"谢太后赐名。"萧景容替她谢恩,指尖轻轻覆在她手上。殿外忽然传来鞭炮声,寿宴进入高潮,舞姬们鱼贯而入,跳起了《凤求凰》。夏紫月望着台上的舞者,忽然想起昨夜萧景容说的"真心换真心",耳尖不由得发烫。

"累了?"萧景容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询问。

"有点。"她实话实说,腹中胎儿又动了动,像是在应和。萧景容立刻起身,向太后告退,扶着她走向偏殿。路过假山时,采采忽然从树上飞下,"咯咯哒~父慈子孝~"地唱着,惹得两人相视而笑。

"今日多谢王爷配合。"夏紫月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若不是你接得快,臣妾怕是要当场露馅。"

"夫妻本就该同心同德。"萧景容替她拢了拢披风,月光落在他眉梢,竟比金銮殿上的琉璃瓦还要温柔,"何况...泉儿的父亲,本就该护着你们母子。"

夏紫月抬头,看见他眼中的认真,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她刚穿越时,他还是个装病骗关心的戏精王爷。如今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接住她的戏,甚至将假情唱成真心。

"其实...臣妾今日说的不全是假话。"她轻声道,指尖抚过他心口,"这孩子,的确是在我们...心意相通之后有的。"

萧景容脚步微顿,低头看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轻笑出声。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避开腹部的动作格外轻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夏紫月,你这是在告诉本王...戏里戏外,你都动了真心?"

远处传来寿宴的喧闹声,偏殿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采采蹲在假山上,"咯咯哒~情比金坚~"地唱着,尾羽扫过一轮明月,竟像是给这对璧人镀上了层金边。夏紫月望着萧景容眼中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每一场戏,都是他们走向真心的台阶。

"不然呢?"她挑眉,指尖蹭过他唇角,"难道王爷以为,臣妾会对这个假夫君生孩子?"

萧景容失笑,低头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像灵泉水拂过青石,温柔而坚定。偏殿的门忽然打开,宫女捧着盏灵泉燕窝粥出来:"王爷,王妃,这是太后特赐的。"

"喂我。"夏紫月忽然开口,望着他耳尖的红意,心底涌起股恶作剧的念头。

"好。"萧景容接过碗,用汤匙舀起粥,吹了又吹,才递到她唇边,"小心烫。"

采采忽然"咯咯哒~狗粮吃饱~"地唱起来,惹得宫女们掩嘴偷笑。夏紫月望着眼前小心翼翼的男子,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双簧戏,不是在金銮殿上逢场作戏,而是在这无人的偏殿里,用真心谱就的平凡烟火。

寿宴的喧嚣渐渐远去,太液池的波光映着满天星斗。萧景容揽着夏紫月,听她讲灵泉鸡如何偷金钗,如何在淑贵妃梳妆时唱《十不该》,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天作之合,大抵就是如此——她负责天马行空,他负责保驾护航,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也能在彼此眼中看见星辰大海。

而当寿宴的钟声响起时,夏紫月靠在他肩头,轻轻说了句:"其实...大明湖畔的故事,我们可以重新写过。"

萧景容一愣,继而轻笑。他望着远处的灯火,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每一个日夜,都因为有了她而变得鲜活起来。就像灵泉水滋养的锦鲤,就像会唱歌的灵泉鸡,就像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上天赐给他的最珍贵的祥瑞。

"好。"他轻声应道,"明日便去让人在王府后园挖个湖,就叫'明心湖',如何?"

夏紫月抬头,看见他眼中的光,忽然想起戏文里的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知道,在这充满算计的深宫里,他们早己用真心搭起了戏台,唱着属于自己的地老天荒。

采采忽忽扑棱着翅膀飞到两人中间,"咯咯哒~永结同心~"地唱着,尾羽上的金粉落在他们衣襟上,像撒了把碎钻。远处,太后寿宴的烟火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七彩光芒——那是属于他们的烟火,也是属于真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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