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触唇的刹那,整座古墓嗡鸣如蜂巢。
云无涯的指尖在笛孔间游走,吹出的却不是曲调,而是千门弟子临终的惨叫。阿箐缩在墓室角落,看着菌丝网络随笛声泛起血光——那些缠绕在陶瓮间的银丝,竟是被毒蜂尾刺炼化的"蜂筋"!
"喀嚓!"
石壁裂隙中涌出黑潮,细看竟是万千复眼猩红的毒蜂。蜂群掠过陪葬的青铜器,铭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阿箐的竹伞突然自行开合,伞骨间迸出雄黄粉——三日前浸的药料终于派上用场。
"坎位三步,震宫避让!"云无涯笛声陡转凄厉。毒蜂群在空中凝成骷髅状,扑向蜂门长老的鎏金面甲。面甲缝隙钻出七条银线虫,虫身刚探出半寸,就被蜂群裹成琥珀色的茧。
阿箐突然闷哼,锁骨山河印渗出金液。蜂茧遇金即燃,火中浮现沈千机的脸:"好一曲《招魂引》,可惜招的是你自己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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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旋身踏上悬棺,笛孔中射出三枚骨针。
针尖刺入蜂群凝成的骷髅眼窝,霎时激起连环爆燃。毒蜂尸体如黑雪纷落,却在触地瞬间被菌丝黏合形骨架——正是当年被活封入陶瓮的千门弟子!
"茯苓师姐..."阿箐的伞剑当啷落地。那具蜂骸竟使出千门"流云步",枯骨指尖点向蜂门长老的膻中穴。长老暴退间甩出冰蚕蛊,蛊虫却被骨架胸腔的菌丝网络吸成干尸。
云无涯笛声愈急,七具蜂骸结北斗阵。阵眼处的骸骨突然开口,喉间振动发出人声:"小阿箐,接剑!"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破棺而出,剑身缠满带刺蜂筋——正是茯苓的佩剑"青蜂"!
阿箐握剑的刹那,山河印与剑柄螭纹共鸣。蜂骸阵突然调转剑锋,将赶来的钦天监密探串成血葫芦。云无涯耳后菌丝暴涨,在石壁映出骇人真相:这些毒蜂,竟是用千门弟子骨灰喂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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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顶坠下血雨时,骨笛己现裂纹。
云无涯的七窍渗出黑血,每滴血都裹着挣扎的蜂魂。阿箐的青蜂剑突然脱手,剑尖自刺心口——沈千机早将"操蜂咒"刻在剑镡!
"师兄...毁笛..."阿箐咬破舌尖强控剑势。云无涯却将骨笛狠狠刺入胸膛,笛孔中钻出条血蜈蚣——这才是真正的笛魂!蜈蚣顺剑身爬向青蜂剑,吞下操蜂咒的瞬间,整座蜂骸阵轰然跪倒。
蜂门长老趁机抛出本命蛊鼎,鼎中爬出额生人面的蜂后。云无涯折断骨笛,笛管内掉出片玉珏——与他三年前葬师时放入师父口中的信物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他目眦欲裂。玉珏遇蛊鼎血气,在空中映出门主临终画面:沈千机握着阿箐的手,将喂过蜂毒的骨笛刺入门主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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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响穿透墓壁,残存的毒蜂聚成漩涡。
云无涯握着半截骨笛,看着蜂群在穹顶拼出皇陵星图。阿箐的青蜂剑插在蜂后尸身上,剑柄螭纹正与玉珏裂缝严丝合合。
"师兄,你听..."阿箐突然指向东南。菌丝网络传来细微震动,那是八百里外皇陵的机关启动声。沈千机的玉笛声随晨风飘入:"养蜂千日,终得此妙音。"
云无涯碾碎玉珏,碎屑中爬出只透明蜂蛹。蛹壳上映着阿箐六岁时的脸,正在沈千机怀中把玩骨笛。茶楼方向突然传来群蜂振翅声——他们浴血厮杀的古墓,竟只是养蜂的蜡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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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天光照透蜂蛹时,阿箐在蛹壳上看见三百个自己。每个幻影手中骨笛都沾着不同人的血,最末那个幻影笛声所指处,赫然是云无涯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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