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涯握着冷透的茶盏,盏底残茶突然泛起涟漪。
阿箐绣着山河图的帕子从指间滑落,还未触地就被劲风卷起——漆黑的机关鸟撞碎雕花窗,铁喙中寒光乍现。云无涯旋身泼出残茶,水珠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却见那铁鸟双翼抖落墨色翎羽,遇水即燃!
"坎位退!"云无涯揽住阿箐滚向琴台。燃烧的墨羽钉入青砖,竟拼出钦天监的北斗纹。机关鸟腹腔突然开裂,三百枚带倒刺的青铜钱暴雨般倾泻,钱眼喷出的磷粉遇烛火炸成毒雾。
阿箐的竹伞应声而开,伞骨间迸出雄黄粉。毒雾触及黄尘,凝成沈千机的脸:"好徒儿,这份见面礼可还称心?"云无涯剑挑琴弦,焦尾琴迸出裂帛之音,声波震得墨鸟周身齿轮暴响。
"要活的!"他甩出菌丝缠向鸟爪。机关鸟突然自断左翼,断口处掉出半枚玉珏——正是三年前门主下葬时含在口中的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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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的簪子刚触到玉珏,整座茶楼的地板突然倾斜。
墨鸟残躯撞翻博古架,三十六个秘色瓷瓶炸裂,瓷片在菌丝牵引下组成刀阵。云无涯脚踏《山河图》屏风跃起,剑尖点中悬在梁间的铜铃——这是他们上月布下的"八音困龙阵"。
铃声化作有形音刃,将墨鸟钉在"离"位。阿箐趁机剖开鸟腹,掏出的却不是机簧齿轮,而是蜷缩成团的婴孩尸骸!腐尸手中攥着血书,字迹竟与云无涯掌纹重合:"子时三刻,皇陵断魂"。
"这是...我的..."阿箐突然头痛欲裂,山河印渗出金液。尸骸遇金即燃,火中浮现骇人画面:六岁生辰夜,沈千机握着她的手,将淬毒银针刺入门主百会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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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鸟的独眼突然转动,瞳孔裂开处射出淬毒银针。
云无涯挥剑格挡,剑锋却被磁石吸偏——墨鸟骨架竟是玄铁打造!阿箐扯下腰间香囊掷向鸟首,雄黄粉裹着磷火灌入鸟喙。铁鸟腹腔传出齿轮卡死的闷响,尾羽突然炸开,三百根毒针组成北斗阵。
"借势!"云无涯剑引毒针钉入房梁,菌丝顺着针尾蔓延,眨眼间织成血色星图。阿箐咬破指尖在星图"天枢"位一点,整座茶楼突然地动山摇——地下竟埋着与皇陵相连的青铜编钟!
钟声自地底传来,墨鸟残躯应声解体。鸟头滚到云无涯脚边,铁喙突然张开,吐出的蜡丸遇热融化,露出带牙印的密函:"申时三刻,以婢换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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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的簪子挑开蜡封,密函内层竟是人皮所制。
血书在菌丝冷光下显形,字迹游走如活蛇:"欲救婢女,独赴皇陵"。云无涯的剑尖突然颤抖——人皮边缘的胎记,分明是失踪多年的小师妹所有!
茶楼外传来货郎叫卖:"收旧符,卖新命..."云无涯劈开货担,滚落的青铜镜映出骇人画面:阿箐被铁链锁在皇陵祭坛,胸口插着噬劫刃。镜面突然渗血,凝成晏无明的战书:"酉时焚魄,过时不候"。
"这是调虎离山!"阿箐突然撕开衣袖,臂上浮现与密函同源的刺青。云无涯的菌丝触到刺青,眼前突然浮现门主临终场景——当年递出毒茶的,竟是幼年阿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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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响,残破的雕花窗突然自动修复。
墨鸟碎片在月光下重组,铁翼拼出新卦:"局中有局"。云无涯的千机盘嗡嗡作响,盘面裂纹渗出蜡油——那些青铜钱、墨鸟羽乃至阿箐的血脉,竟都是晏无明培育的"活阵"材料!
阿箐突然夺过噬劫刃抵住心口:"师兄,我才是最后的阵眼..."话音未落,茶楼所有烛火齐齐转向皇陵方向,火光中浮现三百只墨鸟虚影,鸟喙皆指向阿箐眉心。
云无涯挥剑斩断烛芯,黑暗中有玉笛声破空而至。沈千机的虚影踩着最后一缕月光现身:"好戏才开场,何必急着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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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曦穿透残窗时,云无涯在墨鸟瞳孔倒影里看见三百个阿箐。每个幻影心口都插着噬劫刃,而执刃者皆是门主虚影。茶楼外的老槐树上,新栖的墨鸦正啄食着带血的蜡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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