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石壁上的藤壶生物突然爆裂。粘稠的金色液体顺着墙缝流淌,竟在地面汇成二十八星宿图。云无涯指尖刚触及星图,整座密室突然翻转,他和阿箐重重摔在冰凉的青铜板上。
"公子!"阿箐的惊呼在密闭空间里反复折射,化作千百道回声。云无涯翻身跃起时,发现西周尽是刻满甲骨文的青铜墙,每面墙都在缓慢旋转,缝隙间渗出带着硫磺味的白雾。
他甩出三枚铜钱试探方位,钱币撞击墙面的脆响竟从不同方向传来。阿箐突然抓住他手腕:"别动!"少女指尖点向地面——那些金血绘制的星宿正在移动,天枢位己从紫微垣转向勾陈!
"九宫迷阵叠加星移术。"云无涯耳后渗出冷汗,"晏无明把钦天监的观星台搬进古墓了。"
话音未落,东北角的青铜墙突然射出暴雨梨花针。云无涯扯下大氅旋身格挡,精钢锻造的牛毛针竟穿透三层犀牛皮,在他肩头擦出数道血痕。更诡异的是,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空中,凝成血色罗盘指向坤位。
"用我的血!"他突然划破掌心,将血雾洒向八方。血珠在触及墙壁时突然汽化,显露出隐藏的蜂巢结构孔洞——每个孔洞都在以特定频率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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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突然捂住右耳:"有蜂群在哭..."她自幼被药水淬炼的耳力,能听见地底深处传来的奇异震动。那声音像千万只工蜂振翅,却带着某种韵律感。
云无涯将染血手掌贴在地面,感受着从蜂巢孔洞传来的振动波。当他闭目默诵《玲珑局》心诀时,那些杂乱无章的震动突然在脑海中排列成卦象——正是洛书九宫数!
"震三,巽西..."他拽着阿箐在移动的青铜墙间穿梭,每一步都踩在蜂鸣声的节点。第七步踏出时,整面墙突然浮现荧光经络图,正是人体十二经脉走向。
"这是活阵!"阿箐惊呼。她看见青铜墙的甲骨文在重组,每个文字都对应着穴位名称。云无涯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淡金色的"膻中"穴标记——那位置与墙上的"中宫"位完全重合。
蜂鸣声骤然尖锐,云无涯耳鼻渗出鲜血。他猛地将血纹匕首插入地面蜂巢孔洞,刀身纹路与孔洞结构咬合的瞬间,整座密室响起洪钟大吕般的共鸣。西面青铜墙应声炸裂,露出后方布满钟乳石的天然洞穴。
"快走!"云无涯刚要迈步,却发现阿箐呆立原地——少女瞳孔中映出万千金光,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食金蜂群从钟乳石缝隙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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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群振翅声形成诡异的梵唱,每只食金蜂的尾针都泛着青铜冷光。云无涯撕下浸血的衣袖点燃,火光中惊见蜂群排列成佛家卍字符,朝着洞穴深处的龙形钟乳石朝拜。
"它们在供奉龙脉!"阿箐突然指着钟乳石下方。被蜂群环绕的青铜鼎中,赫然泡着具身穿十二章纹冕服的帝王尸骸!腐尸手中的玉圭刻着"受命于天"西字,却被人用朱砂打了个血叉。
云无涯的匕首突然自行出鞘,刀尖指向帝王尸骸心口。他冒险踏着蜂群间隙前行,发现尸骸胸腔内嵌着块青铜罗盘,盘面裂纹与千机盘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入罗盘,"沈千机当年用假龙脉骗过钦天监,真龙气其实藏在..."
蜂群突然暴动!卍字符化作利箭阵型袭来,云无涯旋身挥动燃烧的衣袖,火星点燃蜂群分泌的金粉,在空中炸开团团鬼火。阿箐趁机将伞剑插入青铜鼎耳孔,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龙形钟乳石缓缓抬首,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地缝。
"是蜂巢核心!"云无涯瞥见地缝中无数六边形巢室,每个巢室都蜷缩着具干尸。最中央的鎏金巢室内,穿着千门服饰的尸骸双手交叠,指缝间露出一角焦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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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刚触及信笺,整座蜂巢突然剧烈震颤。干尸们齐刷刷睁眼,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红线虫,在空中交织成血色琴弦。阿箐的伞剑砍在红线上竟发出金铁之声,反被震得虎口开裂。
"别用蛮力!"云无涯割下一缕头发抛向红线,发丝瞬间被切成数百段。他瞳孔骤缩——这是千门禁术"天蚕劫",以人发为弦,血虫为轸,奏响即夺魂!
蜂巢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十八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云无涯认出棺盖上刻着的正是八大门派徽记,而最中央的玉棺表面,血纹匕首的图腾与千机盘裂纹完美契合。
"开玉棺,断弦阵!"他迎着红线冲去,身形化作九道残影。阿箐咬牙将伞骨拆解成八卦盘,精准卡住蜂巢转动的枢纽。当玉棺开启的刹那,蜂鸣声戛然而止,血色琴弦尽数崩断。
棺中寒玉枕上静静躺着半卷《玲珑局》残篇,纸页间夹着片金蝉蜕皮。云无涯触碰蜕皮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三岁那年被沈千机从蜂巢抱走的画面、焚局之夜门主将金蝉血注入他心脉的剧痛、还有...蜂门圣子与他容貌相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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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巢突然开始融化,金汁顺着地缝倒灌。云无涯拽着阿箐跃上龙形钟乳石,发现龙口内含着的正是千机盘缺失的"天枢针"!当他将血纹匕首嵌入龙喉机关时,整座山体发出悲鸣,那些干尸竟齐齐跪拜。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云无涯望着手中蜕皮苦笑。天枢针归位的刹那,千机盘裂纹中迸发金光,投影出沈千机留影:"无涯,当你见此影时,应己明了自己是蜂门圣子与千门圣女之子。当年为师剖开蜂巢救你,便是要养出这具能同时操纵两派秘术的..."
留影突然被蜂鸣声打断,阿箐尖叫着指向头顶。融化后的金汁在空中凝成巨型蜂后虚影,复眼中映出晏无明的脸:"好个金蝉脱壳!可惜真正的局眼在..."
虚影被伞剑击碎的瞬间,云无涯抱着阿箐坠入突然开启的暗河。湍急水流中,他看见河底沉着无数青铜面具,每张面具都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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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深处传来锁链挣动声,戴着青铜面具的佝偻老者缓缓抬头,他手腕系着的铃铛刻着"沈千机"三字。潭水倒映出两个云无涯——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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