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撕碎她——!!”
“钥匙!钥匙是我的!!”
千喉之廊彻底暴走!岩壁上那无数张被童谣纯净力量激怒的亡魂人脸,发出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怨毒尖啸!粘稠如墨的黑色怨念如同沸腾的毒液,从每一张扭曲的面孔中喷涌而出,瞬间将狭窄的甬道淹没!无数由怨念和冰冷岩石构成的、流淌着黑色液体的扭曲手臂,如同地狱中钻出的毒蛇藤蔓,疯狂地从那些人脸的口鼻眼耳中钻出,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朝着刚刚挣脱金笼咒束缚、却虚弱不堪的阿箐和云无涯狠狠抓来!
更可怕的是,甬道深处,机械龙骸那沉重、充满毁灭气息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每一步落下,都让整个甬道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前有万魂索命,后有龙骸绝杀!真正的十死无生!
“走!”云无涯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疯狂!他强忍着脑海中被万魂尖啸撕扯的剧痛、后背伤口崩裂的灼痛和银色菌丝加速蔓延的阴寒麻痹,一把将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阿箐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猛地拔出插在腰间、仅剩半截的断剑!
剑锋之上,残存的内力混合着他燃烧的意志,爆发出微弱却决绝的寒芒!
“铛!嗤啦——!”
断剑狠狠劈向最先抓来的几条怨念手臂!剑锋与那粘稠的黑色怨念接触,发出如同砍中败革的闷响和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几条手臂被斩断,化作腥臭的黑雾消散!但更多的、密密麻麻的手臂如同潮水般涌来!断剑上瞬间爬满了粘稠的黑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剑身迅速变得黯淡无光!云无涯的手臂也被几条漏网的手臂擦过,阴寒的怨念瞬间侵入,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经脉,带来刺骨的剧痛和僵硬!
“师兄!”阿箐看着云无涯瞬间被无数怨念手臂缠绕、身上又添新伤,小脸煞白,刚刚恢复清明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焦急!金笼咒的冰冷虽褪去,但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冲击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想要帮忙,却手足无措!
“阿箐!记住你娘的话!钥匙在童谣里!但童谣不止是钥匙!”云无涯在无数手臂的撕扯中艰难地格挡、闪避,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它还是力量!是破局的‘阵图’!画出来!用你的血!把童谣里的‘阵’画在地上!”
云无涯的吼声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阿箐脑海中的混乱!钥匙在童谣里…童谣藏真踪…唱破九重关…自有清风送…母亲临终的话语,沈千机的牺牲,云无涯的守护…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是的!那首童谣,不仅仅是打开金笼的钥匙,它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蕴含着守局人血脉力量的古老阵图!是母亲留给她的,对抗这黑暗的最后武器!
“金笼锁玉童,银丝缚魂重…”
“月落星轨移,心灯照迷蒙…”
“莫道天机深,童谣藏真踪…”
“唱破九重关,自有清风送…”
童谣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韵律转折,都对应着阵法的一个关键节点,一个能量流转的轨迹!
“画…画出来…”阿箐喃喃自语,眼中的惊恐迅速被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神圣的平静和决绝所取代!守局人血脉深处沉睡的力量,如同被唤醒的火山,开始奔涌!
她不再犹豫!猛地抬起自己那只纤细、白皙的左手!右手食指并拢如刀,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锋锐的气劲,毫不犹豫地朝着左手手腕内侧最柔软、血管最丰富的肌肤,狠狠划下!
“嗤——!”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滚烫的、蕴含着守局人独特生命能量的殷红鲜血,如同决堤的溪流,瞬间泉涌而出!
**代价显现:她每画一笔就遗忘一段童年记忆!**
鲜血涌出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剧痛和空虚感猛地攫住了阿箐的心脏!仿佛有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地从她生命中剥离、抽走!
第一幅画面在脑海中破碎、模糊、消失…
那是江南水乡,烟雨蒙蒙的石板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一只小小的、胖乎乎的手,努力地伸向桥下摇曳的翠绿莲叶…那是她记忆深处,关于母亲怀抱最初的、最温暖的画面…消失了。
剧痛让阿箐的小脸瞬间褪尽血色,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甚至咬破了皮肉,渗出血丝!她强迫自己忽略那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和巨大的失落感!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专注,无比清澈!流淌着金色纹路的眼眸深处,童谣的歌词仿佛化作了立体的、流淌着光线的玄奥符文!她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食指,如同最精准的刻刀,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虔诚和决绝,猛地按在了冰冷、粗糙、布满了亡魂怨念的岩石地面上!
“金笼锁玉童——!”
阿箐发出一声清叱!沾血的指尖在地面上疾速划过!殷红的鲜血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第一道清晰、灼热的轨迹!这道轨迹并非首线,而是勾勒出一个繁复的、如同鸟笼般的起始符文,中心一点金光隐现,象征着被囚的“玉童”!鲜血绘制的符文亮起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排斥力量以符文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缠绕上来的几条怨念手臂稍稍逼退!
“呃!”阿箐闷哼一声,第二幅记忆画面如同被投入烈火的画卷,在她脑海中迅速焦黑、卷曲、化为飞灰…
那是春日午后,开满金黄油菜花的田野。小小的她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咯咯的笑声清脆如银铃。父亲高大的身影站在田埂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张开双臂等着她扑入怀中…那无忧无虑的奔跑,那扑向父亲怀抱的安全感…消失了。
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失去记忆的剧痛。阿箐的身体晃得更厉害,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划出血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银丝缚魂重——!”
指尖沾着更多的鲜血,紧贴着第一道符文,急速勾勒!这一次是无数道交错缠绕、如同蛛网般的银色丝线轨迹,层层叠叠,将中心的“金笼”紧紧束缚!银丝轨迹亮起,散发出斩断精神连接的力量!周围更多扑来的怨念手臂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发出无声的惨叫,纷纷断裂、消散!
“啊!”第三幅记忆紧随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
那是夏夜繁星,老槐树下。奶奶摇着蒲扇,讲述着关于天上星星的古老传说。她依偎在奶奶温暖的臂弯里,指着最亮的那颗星问:“奶奶,那颗星星是娘亲变的吗?”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慈祥地笑着点头…那夏夜的微风,那蒲扇的清香,那关于星空的温暖幻想…消失了。
泪水混合着鲜血,不受控制地从阿箐的眼眶中涌出!遗忘的痛苦比任何肉体伤痛都要残忍百倍!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块!但她划动的手指,依旧稳定如磐石!鲜血在冰冷的岩石上流淌,如同燃烧的火焰!
“月落星轨移——!”
“心灯照迷蒙——!”
阿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愈发高亢、坚定!指尖的鲜血如同燃烧的朱砂,在地面上急速描绘!一道弯月西坠的轨迹,连接着无数星辰运行的玄奥弧线!紧接着是一盏由无数柔和光线构成的、温暖的心灯图案,光芒仿佛能驱散一切迷雾!这两道符文亮起,整个甬道中那粘稠如墨的怨念黑雾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消融声,迅速变得稀薄!无数亡魂人脸发出的无声尖啸也仿佛被削弱、压制!那些扭曲的怨念手臂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融化、退缩!
“唔…”第西幅、第五幅记忆如同被海浪抹平的沙堡…
那是第一次拿起毛笔,在父亲的指导下,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箐”,墨汁沾满了小脸,父亲哈哈大笑…
那是生辰时收到的一个简陋却无比珍爱的布娃娃,她抱着它入睡,仿佛抱着全世界…
那些关于“自我”的最初印记,关于“珍爱”的最纯真情感…消失了。
阿箐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因巨大的记忆空洞而出现了瞬间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心这么痛?为什么手上有血?她握着沾满鲜血的手指,如同迷路的孩子。
“莫道天机深——!”
“童谣藏真踪——!”
云无涯的吼声如同惊雷,再次在阿箐耳边炸响!他用血肉模糊的后背死死抵住一波更加疯狂的怨念手臂冲击,断剑早己被腐蚀殆尽,仅凭一双肉掌和燃烧的意志在苦苦支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银色菌丝己蔓延至他的脖颈!
这声怒吼如同强心剂,瞬间唤醒了阿箐血脉深处那不屈的守护意志!眼中的茫然迅速被更深的决绝取代!她甚至不再去想遗忘的痛苦,将所有的意念都凝聚在指尖的鲜血和那未完成的阵图上!
指尖再次狠狠按向地面!鲜血勾勒出代表千机盘推演轨迹的复杂网格,网格中心,一个由童谣音符构成的钥匙图案清晰显现!紧接着是第九道代表重重关隘的屏障符文,屏障之后,一道象征着自由与生机的清风轨迹!
第六幅、第七幅记忆如同被投入深渊的石子,无声沉没…
那是第一次被师兄牵着手,走过开满野花的小径,阳光暖暖的,师兄的手很大很温暖…
那是沈先生偷偷塞给她一块甜甜的麦芽糖,他脸上带着苦涩却温暖的笑,揉着她的头发说:“小丫头,要开心啊…”
那束阳光的温度,那块麦芽糖的甜味,那只大手的触感…消失了。
阿箐划下最后一道代表“清风送”的轨迹时,身体猛地一晃,几乎栽倒在地!她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空洞和茫然,仿佛一个被掏空了所有过往的躯壳。手腕的伤口因连续的用力而血流如注,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猩红。整个阵法,终于完成!
“唱破九重关——!”
“自有清风送——!!!”
阿箐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最后的宣告!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决绝和解放!
随着她最后一声宣告落下!
“嗡——!!!”
地面上,那由她滚烫鲜血绘制的、覆盖了数丈方圆的巨大阵图,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暗金色光芒**!
整个千喉之廊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粘稠如墨的怨念黑雾在暗金光芒的照射下,如同沸汤泼雪般发出凄厉的“滋滋”声,瞬间蒸发、净化、消散殆尽!岩壁上那无数张扭曲狰狞的亡魂人脸,在暗金光芒的照耀下,如同被定格的照片,脸上那极致的痛苦、怨毒、疯狂…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的平静,一种释然的安详。那无数张脸孔上凝固的表情,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他们不再无声地呐喊,不再散发着怨毒。空洞的眼眸中,似乎倒映出了生前的温暖瞬间,嘴角甚至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释然的微笑。
万魂恸哭的诅咒长廊,在这暗金阵图的光芒下,化作了亡魂安息的宁静回廊。
**断丝阵!** 以守局人之血为引,以童谣真意为魂,斩断一切精神束缚与邪秽连接的古老反制之阵!
阵法生效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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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钦天监观星台之巅。
夜风凛冽,吹拂着晏无明玄黑色的宽大衣袍。他负手立于巨大的浑天仪前,深邃的目光穿透漫天星斗,仿佛在凝视着地宫深处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苍白的面容在星辉下如同玉石雕琢,冰冷而完美。指尖一枚由纯粹星光凝聚的棋子正在缓缓转动,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突然!
“噗——!”
毫无征兆地,晏无明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他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病态的、如同金纸般的灰败!一口浓稠、漆黑如墨、散发着浓烈腥甜气息的**鲜血**,如同压抑了千年的毒泉,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嗤啦——!”
漆黑的毒血如同拥有生命般,溅射在冰冷光滑的观星台地面和巨大的浑天仪底座上,竟发出如同强酸腐蚀般的可怕声响!袅袅黑烟升腾而起!
晏无明挺拔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摇晃!他猛地伸手扶住身旁的浑天仪支架,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那双仿佛能洞穿时空的深邃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反噬…怎么可能?!”他低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痛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通过傀儡丝与阿箐体内“金笼咒”建立起的、如同蛛网般精密的绝对控制连接,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被一股源自血脉深处、古老而纯净的力量,硬生生地、粗暴地斩断了大半!残余的连接也在剧烈震荡,如同即将绷断的琴弦!
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这股反噬之力不仅斩断了控制,更循着傀儡丝的精神连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轰入了他的心神本源!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灵魂!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识海翻腾如同怒海!
“阿箐…守局人…还有…沈千机…云无涯…你们…好!很好!”晏无明擦去嘴角残留的黑血,眼中寒光暴涨,如同万载寒冰!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的刺痛,目光瞬间锁定地宫的方向,无形的杀意如同风暴般在观星台上凝聚!
然而,反噬带来的混乱远未结束!
“嘎——!嘎——!嘎——!”
一阵尖锐、混乱、充满了惊恐的金属嘶鸣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钦天监上空!
是机关鸟群!
那些平日里如同最精密士兵般、在晏无明绝对意志下井然有序巡视、传递信息的青铜机关鸟,此刻如同集体陷入了疯狂的噩梦!它们失去了统一的指令和连接,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空中疯狂地乱撞、翻滚!鸟喙开合,发出刺耳无序的嘶鸣!覆盖着淬毒齿轮的羽翼互相刮擦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
“轰!轰!轰!轰!”
如同连锁反应!十几只失控的机关鸟如同自杀般,狠狠地撞向了钦天监各处高耸的观星仪器!
那架由前朝墨家巨匠打造、象征着钦天监最高技艺的“璇玑玉衡”观星仪首当其冲!一只失控的巨大青铜鸟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在仪器的核心转盘上!
“咔嚓!轰隆——!”
精密的齿轮结构瞬间扭曲、崩碎!巨大的玉石转盘在恐怖的冲击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从数十丈高的基座上轰然断裂、坠落!带着毁灭性的威势,狠狠砸在下方的“圭表测影”平台上!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玉石和青铜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价值连城的圭表平台瞬间被砸得粉碎!烟尘冲天而起!整个钦天监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池塘,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惊恐的尖叫之中!
**代价显现:钦天监机关鸟群失控撞毁观星仪!**
晏无明站在观星台之巅,俯视着下方陷入火海和混乱的钦天监,听着那刺耳的警报和惊惶的呼喊,感受着体内依旧翻腾不休的反噬剧痛,苍白的面容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他精心构筑、掌控一切的棋盘,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剧烈的动荡和不可控的裂痕!
“守局人…云无涯…”晏无明冰冷的低语在夜风中消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毁灭的寒光如同星辰般闪烁,“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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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喉之廊中。
暗金色的阵图光芒如同温暖的潮汐,缓缓收敛、平息。净化后的甬道一片死寂,只有岩壁上那些安详的面孔无声地注视着下方。
阿箐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腕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染红了身下的岩石。她的小脸苍白如雪,眼神空洞而茫然,如同一个被彻底洗去了所有色彩的布偶。刚才那九次刻骨铭心的遗忘,如同九把锋利的锉刀,将她童年最珍贵的记忆连根铲除,留下了一片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白。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流血…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
云无涯同样虚弱到了极点。他拄着半截断剑,单膝跪在阿箐身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焦黑的皮肉翻卷着,被银色菌丝覆盖的部分如同覆盖了一层冰冷的金属锈蚀,麻木感己蔓延至半边身体。强行催谷和抵抗万魂冲击带来的精神疲惫如同山岳般沉重。
但他不敢倒下。甬道深处,机械龙骸那沉重、充满毁灭气息的脚步声,并未因阵法的生效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急促!那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浪,一波波冲击而来!它正在突破阵法的干扰,循着阿箐血脉的气息,狂暴地追来!
“阿箐…”云无涯看着阿箐那空洞茫然的眼神,心中如同刀绞。他艰难地撕下相对完好的衣襟内衬,小心翼翼地包扎住阿箐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阿箐茫然地看着云无涯的动作,看着他那沾满血污和灰尘、却充满了焦急和关切的脸庞。一种极其微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和依赖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一下,却无法点亮那片记忆的荒漠。
“走…必须离开这里…”云无涯包扎好伤口,强撑着站起身,试图将阿箐扶起。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甬道深处猛然炸开!伴随着岩石被巨力硬生生撕裂、粉碎的恐怖声响!整个千喉之廊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剧烈地摇晃、崩塌!大块大块的岩石如同陨石般从甬道顶部轰然砸落!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机械龙骸那庞大狰狞的身影,如同破开地狱之门的魔神,硬生生撞碎了阻隔的岩壁,出现在了甬道的尽头!
它那燃烧着炽白火焰的巨大龙目瞬间锁定了云无涯和阿箐!毁灭的气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那条吞噬了马门主手臂、进化出恐怖机械巨爪的左前肢高高扬起,爪心中央的幽深炮口再次亮起了刺目的暗红色光芒!
死亡,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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