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燕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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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燕传书

 

**阿箐鬓角的茉莉花沾着晨露**。她挎着竹篮穿行在朱雀大街,篮中白兰底下压着西山地图的蜡丸。卖油郎的梆子声三急两缓——这是蜂门暗哨接头的信号。

"姑娘,这玉簪怎么卖?"锦衣妇人突然攥住她手腕,鎏金护甲刮破油皮。阿箐嗅到对方袖口散出的腐骨香,这是索命门处理尸体的药粉。她佯装取簪,指尖弹动花篮机关,篮底暗格射出三枚枣核钉。

"叮!"

钉子嵌入青石地砖,排成北斗阵型。妇人瞳孔骤缩,这是千门警告"三光尽掩"的暗号。她假意失手打翻胭脂盒,朱砂粉随风飘散,街边乞丐的破碗突然映出血色——整条街七成摊贩都是各派眼线。

阿箐转身钻进绸缎庄,掌柜的铜秤砣正对她眉心。她解开发髻,青丝间落下的金步摇插进秤盘孔洞,机关契合的瞬间,暗道在试衣镜后开启。镜面残留的掌印让她心头一颤——这是云无涯独有的"流云手"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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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里的烛火泛着诡绿**。阿箐剥开蜡丸,羊皮地图在磷粉中显形。西山轮廓竟是倒置的,河流用尸油绘制,遇热浮现第二层密室图。她突然喉头腥甜,锁骨烙印灼如烙铁——地图上的北斗七星与烙印经络完全重合。

"原来我是活地图..."她苦笑,想起云无涯剜掌纹时的决绝。地图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血凤,衔着枚玉钥没入她心口。剧痛中浮现幻象:六岁生辰那日,沈千机将玉钥按进她天灵盖。

暗门轰然炸裂,蜂门刺客的钩索缠住她脚踝。阿箐踢翻烛台,火油流成八卦阵。她摘下耳坠掷向巽位,飓风骤起,火焰化作百只火燕扑向来敌。刺客撕开面皮,露出钦天监青铜面甲,甲片缝隙爬出食肉甲虫。

"等的就是你!"阿箐扯断珍珠项链,鲛人泪珠遇虫血爆裂。毒雾中她撞破窗棂,落在运菜车上。车底暗藏的千机弩连发箭雨,将追兵钉在"醉仙楼"匾额上。箭尾系着的银铃铛,在风中奏出《雨燕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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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浮起七具尸体**。阿箐躲在画舫下,用螺黛在舱壁描摹地图。颜料混着伤口渗出的血,绘出的山峦竟在月光下流动。突然有雨燕掠过水面,在她肩头排下三根带血的尾羽。

"三更方向..."她读出燕羽暗语,却见河水倒卷成墙。沈千机踏浪而来,手中玉笛吹出的音波震碎画舫。阿箐坠河瞬间,怀中蜡丸遇水膨胀成气囊,将她托向芦苇荡。

雨燕群突然俯冲,利爪撕开气囊。阿箐跌落泥沼,发现每只燕子眼中都有双瞳——这是用活人炼制的"尸魂燕"。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燕群发狂般互相啄食,黑羽纷飞中现出云无涯的剑光。

"抓住!"云无涯掷来缠丝索,末端系着蜂门长老的头骨。阿箐借力跃起时,头骨眼眶射出毒针,将追来的尸魂燕钉在枯树上。针尾金线交织成网,网上挂着七十二枚蜂巢铃铛。

"走水啦!"岸上突然喧哗。阿箐回头望去,她描摹地图的画舫燃起青火,烟尘在空中凝成千机盘虚影。云无涯割破手掌,血珠弹向虚影,盘面裂纹竟与阿箐的经络图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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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敲响时,蜡丸己躺在钦天监案头**。监正晏无明用金刀剖开蜡壳,地图却化作血水流淌,在青玉砖上蚀刻出真正的密道图。屋檐传来雏燕呢喃,他猛然抬头——梁间燕巢竟用金丝编成,正是云无涯的"燕字局"。

阿箐在破庙包扎伤口时,发现发间的茉莉变成了血色。花瓣落地生根,顷刻间开满曼陀罗。她摘下一朵,花蕊里蜷缩着玉钥胚胎,背刻八字谶语:

"燕血为引,玉钥成劫。"

云无涯站在庙外,看着掌心新添的裂纹。昨夜他用《劫火七式》强破尸魂阵,反被千机盘吸走十年阳寿。阿箐身上的蜂形烙印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图腾——那是初代守局人特有的"山河印"。

雨燕掠过残月,羽翼在枯井水面投下星图。阿箐忽然将玉钥刺入心口,鲜血染红的地图上,浮现出门主临终景象:沈千机的剑,始终没有刺向千机盘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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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燕巢时,阿箐发现那些金丝正在自己血管里生长。云无涯沉默着斩断金线,断口处滴落的却不是血——是融化的千机盘青铜。庙外突然传来沈千机的玉笛声,吹的正是《雨燕传书》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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