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深处传来黏稠的汩汩声,云无涯的靴底踩碎满地虫蜕。阿箐的火折子忽地一暗,青磷光中浮现八丈见方的血池——池面浮着婴儿头骨磨制的器皿,猩红液体里游动着拇指大小的蛊虫,薄翅上的血丝如活物般蠕动。
"血翅蛊..."云无涯捻起池边半融的蜡块,雄黄味刺鼻,"蜂门竟用守宫砂混着尸油养蛊。"话音未落,池中突然冒出气泡,数百只蛊虫振翅升空,复眼在黑暗中亮起红光,翅膜震动发出婴啼般的嗡鸣。
阿箐的机械心脏突然爆鸣,齿轮转速快了十倍。她撕开袖口,皮下青铜血管正将某种波动导向心脏:"它们在呼唤同类..."话音未落,头顶岩缝中涌出黑潮——竟是数以万计的血翅蛊,翅膀上的血丝拼出"千门当诛"西字!
池畔阴影里走出蜂门长老,手中骨笛刻着殉葬坑的方位图:"云公子可知,这些蛊虫喂的都是千门余孽的血?"他吹响骨笛,蛊群顿时化作箭雨俯冲,翅缘的锯齿闪着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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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旋身甩开浸药大氅,蛊虫触及药粉纷纷自燃。幽蓝火焰中,他看清每只蛊虫腹下都嵌着米粒大小的磁石——正与阿箐体内的千机盘碎片共鸣!少女突然痛呼跪地,七窍渗出混着金粉的鲜血:"公子...它们在啃噬我的记忆..."
蜂门长老狞笑着掀开池边石碑,露出下方殉葬坑。坑中白骨的手腕处,依稀可见千门弟子的火焰纹身。最深处蜷缩着具新鲜女尸,面容竟与阿箐有七分相似!
"你以为守局人为何短命?"长老骨笛指向血池,"她们的心头血,才是蛊虫最好的养料..."池水突然沸腾,女尸的眼窝中钻出拳头大小的蛊母,口器开合间发出金铁摩擦声。
云无涯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向蛊母,却在半空被磁力牵引改道。他猛然醒悟——整座血池墓室竟是个巨大的蜂巢磁阵!阿箐的伞剑刺入地面,剑身映出地底交错的青铜管道,管内流淌的正是混着雄黄粉的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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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位三步,震位七尺!"云无涯暴喝一声,金蝉血抹在阿箐眉心。少女的守局人图腾青光暴涨,机械心脏的齿轮声突然与蛊群振翅同频。蜂门长老的骨笛出现裂痕,音调开始走样。
云无涯踏着蛊群缝隙疾驰,袖中雄黄粉如天女散花。粉末触及青铜管道时,擦出点点火星。阿箐突然旋身跃入血池,伞剑刺穿池底暗格——三百斤雄黄粉从机关闸口倾泻而出!
"蠢货!"长老挥笛击向池边兽首机关,"雄黄遇热则..."话音戛然而止。云无涯的匕首己钉入他咽喉,刀柄上缠着的浸油棉线正嗤嗤燃烧:"多谢提醒。"
火星顺着棉线窜入雄黄粉,爆燃的烈焰瞬间吞没血池。蛊虫在火海中挣扎,翅膜上的血丝熔化成剧毒烟雾。阿箐从池中跃出,周身爬满垂死的蛊虫,皮肤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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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中突然响起刺耳鸣叫,蛊母膨胀成牛犊大小,口器喷出混着磁粉的毒液。云无涯揽住阿箐滚向殉葬坑,原先站立处被腐蚀出蜂窝状深洞。蛊母的复眼映出千百个云无涯,每道目光都带着精神冲击。
"公子...用那个..."阿箐颤抖着剖开机械心脏,取出千机盘碎片。云无涯将碎片按入蛊母复眼,金蝉血顺着裂纹渗入其甲壳。蛊母突然痉挛,腹部裂开个孔洞,掉出枚刻着钦天监印鉴的青铜钥匙。
蜂门长老的尸体突然抽搐,咽喉伤口钻出条血翅蛊。蛊虫衔着半张羊皮卷飞向墓顶通风口,云无涯的银针却迟了半步。阿箐突然推开他,用身体挡住蛊母最后的毒液喷射。
"走!"她将伞剑插入自己心口,机械心脏超频运转,"我本就是...养蛊的容器啊..."伞骨炸开的瞬间,整座墓室的磁极反转,蛊母被生生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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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抱着焦黑的阿箐冲出墓室,身后传来连环爆炸。雄黄粉引燃了地脉沼气,烈焰如赤龙首冲云霄。他在断壁残垣间疾驰,怀中少女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皮下交错的青铜齿轮。
"公子...看..."阿箐指向自己碎裂的瞳孔,虹膜纹路正重组为墓室地图。某个暗格位置闪着金光,正是蛊母腹中钥匙对应的密室。云无涯的匕首突然震颤,刀鞘上的蜂巢纹与地图产生共鸣。
当他们撞开暗室铁门时,千盏人鱼灯同时亮起。灯芯浸泡的竟是金蝉血,火光中浮现沈千机的留影:"无涯,当你见到此景时,应己知晓蜂门与钦天监的勾当。真正的血池不在墓中,而在..."
留影被热浪扭曲,后半句化作杂音。阿箐的机械心脏终于停转,最后一丝能量注入墙上的山河社稷图。图中江河突然开始流动,最终汇聚成西个血字:"御书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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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更鼓传来三声响,御书房地砖悄然移位。浸泡在血池中的帝王睁开金瞳,池底沉着三百枚带千机盘裂纹的蛊卵。窗棂上,幸存的蛊虫正用翅膜血丝拼出"云无涯"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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