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的裂缝渗下血水,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溪流。云无涯的靴尖刚触及佛龛前的莲花纹地砖,整片地面突然震颤。十八尊鎏金佛像的眼珠齐齐转动,手中法器迸出火星,龛前的香炉“咔嗒”裂开,露出内藏的青铜机括。
“退!”云无涯揽住阿箐的腰肢凌空后翻。方才站立处的地砖轰然塌陷,九朵铜莲花破土而出,花瓣层层绽开,每一瓣边缘都闪烁着淬毒的蓝芒。花蕊处密密麻麻的针孔正对二人,在月光下泛着蜂毒特有的腥甜。
阿箐的伞剑插入岩缝,借力荡向佛龛:“公子,花瓣排列合九宫数!”话音未落,最中央的铜莲突然爆鸣,三十六枚牛毛细针呈天女散花状激射。云无涯挥动浸药大氅格挡,布料瞬间被蚀出蜂窝状孔洞,毒针擦着耳际钉入石壁,竟在青石上熔出焦黑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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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朵铜莲应声绽放,花瓣边缘的锯齿高速旋转,割裂空气发出鬼泣般的尖啸。云无涯足踏佛像金轮跃起,袖中银针精准刺入莲心,却触发更大的杀机——花蕊中弹出七节链刃,刃口镶嵌的磁石将散落的毒针尽数吸附,化作淬毒铁龙卷!
阿箐的守局人图腾青光大盛,机械心脏超频运转。她旋身抛出伞面,牛皮伞面遇毒针即燃,在空中爆出雄黄烟雾。云无涯趁机甩出天蚕丝缠住佛龛梁柱,借力荡至铜莲上方,金蝉血顺着匕首纹路滴落花心。
血珠触及青铜的刹那,整朵铜莲突然软化。花瓣上的蜂巢纹路如活物蠕动,将毒液反吸入核心。云无涯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蜂门用活人饲蛊炼出的“血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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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位生门!”阿箐的伞尖点向东北方佛像。云无涯会意,割破掌心将血雾洒向铜莲阵。金蝉血与蜂毒相激,在空中燃起幽蓝鬼火,火光照亮地砖下的青铜导管——每根导管都连接着佛像手中的法器。
最年长的佛像突然张口,喷出混着蛊卵的黑雾。云无涯旋身踢起燃烧的铜莲花瓣,火星引燃雾中磷粉,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尊佛像。阿箐趁机将伞骨拆解成八卦罗盘,卡入地砖缝隙:“公子,莲阵枢纽在龛下!”
云无涯的匕首刺入佛龛底座,撬开的暗格中赫然是具风干的婴尸。尸身七窍插着青铜管,心脏位置嵌着蜂后形状的璇玑盘。当他扯断连接尸身的银丝时,整座铜莲阵突然静默,所有花瓣齐齐转向佛龛,针孔中渗出漆黑的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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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的火折子脱手坠落,尸油遇火即燃。烈焰顺着青铜导管蔓延,将十八尊佛像化作火柱。云无涯扯下佛幡裹住二人,从火海中翻滚而出。焦臭的浓烟中,铜莲花瓣开始融化,露出内藏的玉质花蕊——每根玉蕊上都刻着千门弟子的姓名!
“这是...炼魂阵!”阿箐的机械眼流出黑血,她认出玉蕊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三年前焚局之夜死去的同门。最中央的玉蕊突然裂开,掉出半片带血的金蝉蜕,蜕皮内侧写满细小的《往生咒》。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燃烧的铜莲残骸突然聚合成莲台。云无涯怀中的千机盘剧烈震颤,裂纹中渗出金粉,在空中拼出沈千机的留影:“破而后立,莲台即是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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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忽然分开通路,莲台升起处露出向下延伸的青铜阶。云无涯踏着灼热的铜瓣跃上莲台,发现台面刻着蜂门圣女的徽记。阿箐的伞剑刺入莲心机关,剑身突然浮现云霓圣女的虚影:“吾儿,此台首通龙脉核心...”
追兵的箭雨穿透浓烟,云无涯挥动佛幡卷落箭矢。当最后一支箭钉入莲台时,整座机关轰然启动,载着二人沉入地脉深处。烈焰在头顶闭合的刹那,他们看见铜莲残骸拼成新的卦象——泽火革卦中嵌套着坎水之象。
地底传来潺潺水声,阿箐的守局人图腾映亮洞壁。暗河倒影中,数百盏铜莲灯顺流而下,每盏都缀着千门亡魂的名牌。云无涯的匕首在河面划出血痕,涟漪荡开处浮现沈千机的手书:“莲开见佛处,方知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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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荒庙,破败的莲花座突然渗出黑血。血水凝成蜂门图腾,又渐渐化作金蝉形状。守庙老僧敲响木鱼,震落梁上积尘——那尘埃竟在空中凝成铜莲残瓣,瓣尖指向皇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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