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后的古寺浸在暮色里,阿箐端着药碗穿过断梁,鹿皮靴踏过青砖上未干的血迹。云无涯倚在斑驳的佛像前,金蝉纹在昏暗中泛着微光,伤口渗出的血丝将绷带染成淡红。
"公子,该换药了。"她屈膝跪坐,鬓角散落的发丝拂过云无涯颈侧。药匙磕碰碗沿的节奏比往日快了半拍,混着沉水香的止血散味道略呛——这是蜂门特制的金疮药才有的苦辛。
云无涯闭目由她解开绷带,指尖忽然触到她腕间脉搏。跳动的频率,比阿箐惯常的心率快了七次呼吸。佛龛暗处的蛛网突然震颤,三只血翅蛊从她袖口钻出,复眼映出云无涯骤然收缩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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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绷带飘落瞬间,云无涯的匕首己抵住"阿箐"咽喉。刀锋挑开她衣领时,蜂门刺客的袖箭同时抵住他心口。西目相对间,琉璃窗透进的残阳照亮她锁骨——本该有梅瓣胎记的位置,赫然纹着蜂巢刺青!
"三年前雨夜,你给阿箐包扎肩伤时..."刺客模仿着阿箐的声线,指尖却泛起蜂毒特有的青黑,"就该发现这胎记是画上去的。"
云无涯的刀尖纹丝未颤。记忆闪回至饮马河畔,阿箐中箭后褪色的胎记,雨中晕开的朱砂...原来那时起,真正的阿箐就己戴着人皮面具。而眼前人锁骨上的蜂巢纹,正与蜂门圣女的刺青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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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碗突然炸裂,淬毒的碎片如雨溅射。云无涯旋身以佛幡为盾,刺客的指甲暴长三寸,在幡布上撕出带蜂毒的裂痕。缠斗间,她面上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内层的蝉蜕假面——那是用阿箐真脸拓制的第二层伪装!
"你的阿箐..."刺客的声线忽男忽女,袖中甩出带倒刺的蜂尾鞭,"此刻正在蜂巢刑架上流血呢!"鞭梢卷住佛像头颅砸来,云无涯踏着飞溅的碎石腾空,金蝉血抹过双眼,终于看破第三重易容下的真容——竟是三年前"死"在焚局中的蜂门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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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尾鞭缠住梁柱,整座佛殿轰然倾斜。云无涯在坠落的瓦砾间突进,匕首刺穿对方肩胛时,蜂毒己顺刀身蔓延至虎口。刺客的锁骨突然裂开,蜂巢纹中飞出食脑蛊,却被云无涯早先含在舌底的雄黄酒喷落。
"你以为胎记是破绽?"刺客癫狂大笑,撕开血淋淋的假皮,"这具身体本就是按阿箐复刻的..."她心口的蜂后烙印突然爆开,三百只蛊虫组成阿箐的脸,"从骨骼到血脉,我比她更像阿箐!"
云无涯的金蝉纹突然灼痛,记忆如毒蜂刺入——原来阿箐才是蜂门圣女,自幼被沈千机调包的替身。而眼前这具复刻体,锁骨下埋着真正的千机盘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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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殿彻底坍塌前,云无涯的匕首刺入蜂巢纹中心。复刻体突然软化,皮下涌出金液凝成沈千机的虚影:"好徒儿,现在明白为何选阿箐作守局人了?"虚影指向北方,"去皇陵地宫看看,那里有三百具同样的'阿箐'..."
烟尘散尽时,云无涯握着带血的蝉蜕假面。月光穿透假面瞳孔处的孔洞,在地上投出蜂巢状光斑。他忽然想起焚局之夜,阿箐被铁链锁在祭坛时,锁骨胎记在火光中泛着的诡异金粉——那根本不是胎记,而是千机盘的活体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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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蜂巢深处,真正的阿箐从血池中仰头。她锁骨上的"胎记"正在蠕动,细看竟是无数金色蛊虫拼成的千机盘图谱。铁链撞击声中,蜂后烙印在她心口亮起:"该收网了,我的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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