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门地宫的穹顶悬着七层蜂巢,每层巢室皆以人蜡浇筑,六边形孔洞中封存着历代长老的本命蛊。云无涯的指尖抚过冰冷的青铜壁,金蝉纹在暗处泛起微光——三丈之上的主巢室内,供奉着蜂门至宝“噬魂蜜盏”,盏中千年蜂胶混着血,凝成琥珀色的“圣浆”。
阿箐的伞尖点在地面裂缝处,机械眼扫过守卫的巡逻轨迹:“戌时三刻,工蜂换岗。”她的袖中滑出墨家窥筒,筒身刻着蜂巢纹路,竟与地宫砖缝完美契合。窥筒另一端,映出主巢室的骇人景象:噬魂蜜盏的青铜底座上,三百条血线如活物般蠕动,末端连接着沉睡的蜂后尸身。
“盏底藏了‘血饲蛊’,”云无涯蘸着唾沫在掌心画出机关图,“换盏时蛊虫苏醒,必噬主祭之人。”阿箐拆开伞骨,取出一截琉璃管——管内蜷缩着仿制的蜜盏,盏中荧光液体正是金蝉血混入食髓蛊卵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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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刚落,云无涯己潜入通风暗道。蜂胶的腥甜裹着尸臭钻入鼻腔,他屏息贴上湿滑的巢壁,耳后金蝉纹突突跳动。下方祭坛处,蜂门长老正吟诵《献身咒》,苍老的手指探向蜜盏——这是每日供奉圣浆的仪式。
阿箐在暗渠另一端启动机关,早先埋入的磁粉突然吸附地宫铁器。守卫的佩刀“锵啷”出鞘,钉入穹顶蜂巢的瞬间,沉睡的工蜂群轰然惊起!云无涯趁机甩出天蚕丝,丝线末端粘着琉璃假盏,精准荡向祭坛。
长老的咒语戛然而止——他看见蜜盏边缘闪过一抹异样的金芒。云无涯的指尖己触及真盏底座,冰蚕丝灌入内力,将血饲蛊虫尽数冻僵。假盏落下的刹那,真盏被他收入贴身的犀皮囊,囊内早备好蜂尸与雄黄粉,掩盖住圣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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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浆为何泛青?”长老的獠牙贴近假盏,鼻翼翕动间嗅到一丝腥苦。云无涯蜷在通风口阴影里,数着心跳——五息之后,盏内食髓蛊卵遇热孵化,混着金蝉血的毒液将渗入蜂胶!
长老的指尖刚沾上假浆,袖中本命蛊突然暴动。那蝎尾蜂蛊撕开他腕脉,复眼中映出惊恐的六边形光斑——它嗅到了天敌的气息。阿箐的机械心脏超频运转,伞骨弹出簧片震响特定频率,假盏底部的琉璃突然炸裂,毒浆喷溅!
“逆贼!”长老的怒吼化作血沫,他的皮肤浮现蜂巢状裂纹,每处孔洞都钻出反噬的工蜂。云无涯的金蝉纹骤然发烫,记忆如毒蜂刺入——原来这长老正是当年剖取阿箐心头血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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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陷入混沌。反噬的工蜂群无差别攻击,将赶来支援的弟子撕成碎片。长老的残躯跪在祭坛前,胸腔裂口处爬出三百只血饲蛊,疯狂啃噬他的五脏六腑。阿箐的伞剑刺入地脉机关,早先埋设的磷粉遇蛊血燃起青焰,将主巢室照得如同白昼。
云无涯趁机抛出真盏,盏中圣浆泼向蜂后尸身。千年蜂胶遇空气即凝,将尸身封入琥珀色的囚笼。蜂群感应到蜂后气息断绝,突然集体撞向青铜壁,翅膜磷粉在火光中拼出千门火焰纹!
“移花接木,终成此局...”云无涯的匕首挑断最后一根血饲蛊线,地宫轰然塌陷。阿箐拽着他坠入暗河前,最后回望一眼——长老的骷髅仍保持着抓向假盏的姿势,颌骨间卡着半片金蝉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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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尽头,阿箐拆开假盏残骸。琉璃碎片内层竟刻着蜂门密道图,荧光药液腐蚀出的纹路,正是沈千机的手笔!云无涯猛然醒悟——三年前师父赠他的金蝉蜕中,早藏了蜂巢构造图。
“公子看这里。”阿箐的伞尖指向暗河倒影。波光间浮现蜂门地宫的虚影,每一处坍塌的密室都亮起血色光点——那是被替换的“圣物”在持续释放毒蛊。蜂门弟子在自相残杀中化为血水,汇入地脉滋养山河鼎。
三百里外皇陵,晏无明手中的浑天仪突然崩裂。他看着蜂群在夜空拼出的千门图腾,捏碎传讯玉符:“好个移花接木...但这天下,终究是炼蛊的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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