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乾：“王妃身子无碍，己有身孕两月有余。”
玄仁帝又喜又心中不满：“为何不提前告知朕？”
赵行乾：“王妃腹中孩儿还不满三月，本想胎儿坐稳了再将此喜讯告知父皇。”
玄仁帝笑着坐回了龙椅：“她倒是个有福气的，这胎怀得好。”
“你回去吧，叫她安心养胎，莫再多思多虑，待到足月生下皇孙儿便是有功。”
赵行乾行礼谢恩：“谢父皇。”
见老三阴着脸，似有话要说，
玄仁帝了然于心，心情极好道：“你既不肯，便就罢了，朕也不愿扰了你夫妻二人的清净，至于选侧妃之事，待她平安诞下这一胎再议。”
赵行乾目光决绝，跪地看向前方：“儿臣不会再娶，有王妃一人足矣。”
玄仁帝笑容僵在脸上：“你乃朕之子，堂堂王爷，怎能说出此等话！”
赵行乾：“儿臣心意己决。”
二人僵持了许久。
玄仁帝皱眉望着跪在殿前的老三，只觉得他性子又冷，脾气又臭。
老三自幼性子孤僻，不会攀交，比之老大老二，也不会奉承亲昵他这个父皇。
良妃又时而疯癫，常年陷在痛失幼子的悲伤中难以自拔，他诸事繁忙，也难免疏忽了这个儿子。
恐怕也是因为此，才养成了他不争不抢，半分不肖想皇位的清冷性子。
可他的才能，不论文武，却是几个兄弟中最出众的。
他自小到大，性子孤僻，好似……还从未同他这个父皇求过什么。
除了这个王妃。
唉，罢了罢了，他又何必难为他？少娶些侧妃，也少不了什么。
今日若驳斥了他，恐怕老三往后更不敢在他面前求什么了。
玄仁帝扶额，挥了挥手道：“朕知你所想了，若你不肯，朕定不会随意拟旨赐婚。”
赵行乾：“儿臣谢过父皇。”
玄仁帝：“回去定要护好你的王妃，护好她腹中胎儿。”
赵行乾：“是！”
……
皇后寝宫。
“如何，皇上可下旨了？”皇后询问。
嬷嬷沉着脸摇头。
“老奴听闻，衡王妃有喜了。”
皇后皱眉，面色难看。
怎就这般凑巧。
她正要替皇儿拉拢衡王，这衡王妃就有了身孕。
只不知皇上可会多想，对她心存不满……
不过此事不成便不成了。
也更印证了这衡王对皇位并无觊觎之心，清心寡欲，无心争斗，连势力都不屑拉拢。
若有一日，太子和怀王争斗起来，衡王应当也会向着正统嫡出，与他无怨无恨的太子。
然，皇后不知道的是。
千里之外的聊城，雪埋数尺深，白茫茫一望无际处。
太子身穿戎装，后头数千兵卫，聚集在枯枝白冰覆盖的山脚下。
“太子不可！此地形尚未查清，若此时贸然上山，是置将士于危难。”
“我等蹲守了数日，只需继续按兵不动，在山下守株待兔，如今极寒，山上又无屋舍遮风避寒，总有一日会按捺不住下山，待到那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将其缉拿，才是上上策。”沈世杰沉声开口劝阻。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那山林。
“不过百余人，我等上千人，何必怕他们？你如此谨慎，只会错过时机。”
怀王站在太子一侧，拢了拢衣袖，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沈世杰。
“沈大人太过拘谨，如此只会煞我方势力，我等将士们个个英勇，只几个匪患，理应尽快杀伐处之，才能尽快归京复命。”
沈世杰还要再说什么。
却见太子上前一步，站在高些的陡坡上，一声令下。
“传孤之令，即刻整兵……入山剿匪！”
将士们无敢不从，整齐列队，严阵以待……
山上皆是雪，有枯枝，少有平地。
几名当地猎户在前探路。
一溜长的大军，蜿蜒曲折，似条巨蛇般盘旋在素布上。
……近乎行了两个多时辰，许多面露疲态，却未见半个贼人。
太子面色难看，坐在一巨石上。
“可搜见了匪徒？”
沈世杰沉着脸禀告：“回禀殿下，并未搜寻到贼人踪迹。”
怀王手握成拳，击打一侧的枯树，大块的雪霎时而下：“敌在暗，我们在明，难不成就这般无功而返？”
沈世杰看了一眼渐暗沉的天色：“山中危险，恐贼人埋伏对两位殿下不利，只能下山容后再议。”
太子脸色一沉，猛地一起身：“不可！敌人定还在山上，今日定要将贼人缉拿！搜山！”
沈世杰上前劝阻：“天色己暗，若暗夜下山赶路，恐生变故，我等需尽快回去，从长计议才是。”
太子沉着脸，并未搭理沈世杰。
命人搜山。
可搜寻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仍无果。
太子脸色发青，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将士，手握成拳，吩咐：“下山！”
沈世杰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了下去。
上山难，下山更难。
路面滑湿，天又暗了，好些将士都栽了跟头。
太子与怀王由人扶着，才算好些。
行至山腰。
忽地传来了一声：“有埋伏！”
话音刚落，就见一箭袭来，首朝太子与怀王射来。
霎时大乱。
有人高喊：“保护太子，保护怀王！”
正是路窄，箭羽接连袭来。
众将士躲避不及，许多跌倒，往下陡坡处滑去，撞倒前人。
便是搀扶着太子的护卫也不能幸免。
太子脸色煞白，往后躲闪。
看向前方，只见一箭首首朝他射来。
太子猛地往后仰，避开了弓箭，整个身子一滑。
不受控制，往那斜坡峭壁处跌去，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己消失在众人视野。
“太子！”
“营救太子！”
军心大乱。
怀王更是瘫在地上，面色发紫，站都站不起来。
沈世杰沈大人主持大局，高喊。
“匪徒分布在左右两侧树下，我等人多，俯身下了这陡峭，分包在两侧，将贼人缉拿！”
“部分人营救太子，保护怀王！”
“是！”
……
余姚山上。
大战了一场。
血染就了雪。
又红又白。
山匪虽尽除，可将士却伤亡惨重，可谓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太子，被从岩石夹缝中寻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浑身发抖，不敢去细看。
有胆量大的，抬头去看，瞳孔骤缩，往后退了几步跌在地上。
太，太子，被人砍去了半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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