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将雀鸟堂屋檐下的铜铃刮得叮当作响,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林知夏蹲在满地狼藉中,枯黄的草叶缠绕着她的裙摆,指尖拂过桌面上未干的墨迹,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空气中飘散的龙涎香若有若无,却像一根刺,扎进她的记忆深处 —— 这味道与太医令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她小心翼翼地将半块带齿痕的糕点收入锦盒,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或许是追踪他们踪迹的关键物证。” 她喃喃自语,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一旁的萧景珩眉头拧成了 “川” 字,手按剑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警惕地巡视西周。寒风卷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沉声道:“他们撤离如此匆忙,定是有更危险的计划在酝酿。”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墙角破碎的瓷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林知夏抬头望向他,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中,读懂了他内心的不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更加坚定了追查真相的决心。
回到医署,烛火在风的吹拂下明明灭灭,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林知夏将糕点碎屑置于简易显微镜下,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镜片。当那些细小的西域毒草粉末映入眼帘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数月前。那时城西的街道上,一队商队踏着尘土而来,领头人腰间晃动的香囊,散发的正是这令人心悸的龙涎香。“阿沅,去查那支商队的通关文书!” 她猛地起身,木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她迅速展开地图,用朱砂笔在上面标记出商队的行进路线,每一笔都带着决绝:“这些路线看似杂乱,实则都指向西北方向的祁连山。” 阿沅看着她眼底的血丝和紧抿的嘴唇,心疼地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与此同时,京城的街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城隍庙内,香火缭绕,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恐惧气息。双目赤红的患者们在地上翻滚,口中喊着晦涩难懂的胡话,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场面触目惊心。太医院的人站在一旁,摇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邪祟作祟,邪祟作祟啊。” 而林知夏想要靠近诊治时,却被他们横加阻拦,推搡间,她险些摔倒。萧景珩乔装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中,听到角落里神秘人的窃笑,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等这些人闹到皇宫,就是林知夏的死期!”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让这些阴谋得逞。
深夜,济民医署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林知夏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将银针精准地扎入昏迷患者的穴位,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提取血液样本时,她的手稳如磐石,可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是曼陀罗与夹竹桃的混合毒素。”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脸色变得凝重如霜,“而且下毒手法极为隐蔽,是通过香囊缓慢释放。” 萧景珩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药罐里的药材都跳了起来:“定是雀鸟堂的人混在百姓中!他们想借‘癔症’制造混乱,嫁祸于你。” 林知夏望着他愤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更加清楚局势的危急。
就在两人商议对策时,一阵夜风吹开虚掩的窗扉,一封密信如幽灵般飘落在桌上。信中只有一幅简笔画:断翅的雀鸟倒在祁连山脚下,线条粗犷却充满挑衅。林知夏与萧景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与决绝。“我亲自带队去祁连山。” 林知夏披上披风,衣袂扬起的瞬间,仿佛扬起了她的斗志,“京城这边,还需你稳住局势,防止他们趁虚而入。” 萧景珩想要开口劝阻,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执着后,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翌日清晨,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林知夏带着一队精锐医女踏上了前往祁连山的路。山间的积雪反射着刺眼的光,寒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每走一步,积雪都没到膝盖,行进异常艰难。当她们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发现疑似巢穴的建筑时,林知夏的心跳陡然加快。还未等众人靠近,机关便被触发,毒箭如蝗虫般袭来。林知夏凭借现代的陷阱知识,大声指挥:“散开!躲到巨石后面!” 她自己则站在前方,手中紧握着急救药包,眼神警惕地观察西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而在京城,萧景珩正站在朝堂之上,面对太医令余党的污蔑和大臣们的质疑,据理力争。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却显得那样单薄无力。望着龙椅上沉思的女皇,他心中暗暗焦急,无数次在心里默念:“知夏,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http://www.shumicxsw.com/book/ROT8-1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mic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