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雨丝混着祭坛残留的血腥气,弥漫在大街小巷。战后的医署内,林知夏盯着桌上的残页,烛火在她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那是从黑袍首领身上扯下的衣角,布料边缘用金线绣着半只展翅的雀鸟 —— 与雀鸟堂标记不同的是,这只雀鸟爪中紧握着一枚断了齿的玉璋。
“在想什么?” 萧景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将披风轻轻披在林知夏肩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冰凉的手背。林知夏心头一颤,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关切:“玉璋牵扯前朝秘辛,这次的危机恐怕比想象中更棘手。” 萧景珩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捋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知夏原本紧绷的心,悄然有了一丝暖意。
“玉璋乃前朝皇室信物。” 沈清绝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他手中捧着泛黄的典籍,书页间夹着的拓片与玉璋纹路如出一辙,“三百年前,末代太子谋反失败,带着象征正统的‘天命玉璋’消失,难道……” 话音未落,医署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跌跌撞撞闯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林姑娘!东市爆发怪病,患者全身溃烂,和此前乱葬岗的尸体症状一模一样!”
林知夏的心猛地一沉,抓起药箱就要冲出门。萧景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传递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林知夏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街道上慌乱的百姓西处奔逃,哭喊声、叫嚷声混着雨水,乱成一团。林知夏在人群中艰难前行,萧景珩始终护在她身侧,用身体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流,还不时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生怕有危险靠近。
东市客栈内,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七八个患者蜷缩在角落,他们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森森白骨,伤口处却没有一丝血迹,反而渗出黑色的黏液,“滴答滴答” 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林知夏蹲下身,银针探入患者腕脉,针尖瞬间变得漆黑。她回想起城隍庙祭坛上的万蛊噬心阵,后背一阵发凉。突然,一名患者暴起,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叫,枯瘦的手指首掐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及时挥剑挡下,剑刃切开患者手臂,黑色血液飞溅在墙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滋滋” 声中,墙面被烧出狰狞的孔洞。“小心!” 萧景珩大喊一声,将林知夏护在身后,自己却被火焰燎到了手臂。林知夏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顾不上危险,连忙掏出药瓶为他涂抹药膏:“疼不疼?”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萧景珩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可林知夏知道,那伤口必然疼痛难忍,涂抹药膏的手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处理完失控的患者,林知夏在客栈后院发现了异样。井台边散落着几片残破的符咒,符文样式与黑袍首领使用的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井水中漂浮着几尾死鱼,鱼腹上赫然印着半枚雀鸟图腾。“有人在投毒。”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目标不只是百姓 ——” 话未说完,皇宫方向突然升起三枚红色信号弹,在雨幕中格外刺目。
林知夏和萧景珩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与坚定。两人默契地朝着皇宫奔去,途中,萧景珩紧紧握住林知夏的手:“等这一切结束,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知夏的脸颊微微发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可眼下的危机让她只能将这份期待暂时压下,握紧他的手回应:“好,我们一起解决危机。”
皇宫内,御书房的烛火忽明忽暗。女皇握着密报的手微微颤抖,案上摊开的地图上,十几个红点如瘟疫般蔓延,皆是怪病爆发之处。“陛下,守卫在宫墙根下发现这个。” 贴身女官呈上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用朱砂写着:“玉璋现世,正统当归。” 字迹未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知夏等人赶到时,正撞见太医令神色慌张地从偏殿跑出。萧景珩眼尖,发现他袖中掉落一卷图纸,展开后竟是皇宫地下密道的分布图,标注着几个用红笔圈出的神秘地点。“太医院近日频繁出入生面孔。” 沈清绝压低声音,“我派人查过,他们都来自南方渔村 —— 而那里,正是末代太子当年逃亡的方向。”
夜色渐深,雨势愈发凶猛。林知夏站在皇宫高处,望着京城内此起彼伏的火把,宛如一片血色海洋。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祁连山神秘手记中提到的 “寻幽玉”。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拼凑成一个陌生的地名 —— 落星渊。身旁的萧景珩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能闯过去。” 林知夏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的不安似乎也减少了几分。
而在京城某个阴暗的角落,黑袍人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手中转动着半块玉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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