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瑶让陈书律回家，自己留在医院照顾母亲。被陈书律拒绝了，姜瑶有些过意不去：“我留下来吧，你一个大男人多不方便。”
“那有什么事的话，和我打电话。”陈书律临走的时候，有些不放心，嘱咐姜瑶一定要和他打电话。
病房里一共三个病人，中间的病人晚上回家了。最边上的是个年纪稍大的老年人，陪床的是他儿子。父子俩一天下来说不了几句话。
刘淑芬和姜瑶也是如此，所以他们这个病房看起来就像没住人似的。不像经过其他病房的时候，里边传来儿女们的嬉笑声。
病房里的椅子是折叠椅，摊开就可以形成一个简易的小床。姜瑶摊开后，躺了上去。
在医院待了一整天，整个人也有些疲惫。
“你爸的事情，其实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而且，以咱们家的情况，与你父亲的公司硬碰硬，完全是鸡蛋打石头。”姜瑶躺下后，刘淑芬慢悠悠的讲了起来。
姜瑶一时没接话，刘淑芬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陈述着。
“我怎么能不怀疑你父亲的真正死因，可是事情己经发生了，即便把那个人绳之以法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当时拉扯你和你弟弟，根本没能力。现在，去调查的话，可能也有些晚了。如果你想去，那我也不拦着你了。”
“我怎么能不难过，那是家里的支柱啊，可是我能和谁去诉苦呢？”
刘淑芬说完以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姜瑶想哭哭不出来，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石头沉甸甸的从河里打捞了出来，可又因为牵着的绳子太细，根本拉不动。
“瑶瑶？”睡梦中有人在拍打姜瑶，姜瑶睁开眼一看竟是陈书律。
陈书律蹲在自己跟前，黑色的房间内只能通过窗外反射进来的光来看清人的脸。
“你怎么来了？”这才几点，姜瑶感觉自己似乎没睡多长时间。
“你回去睡吧，我回去拿了些洗漱用品。”陈书律把姜瑶拉起来，坐在她旁边。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姜瑶推辞。
“明天咱俩都不去上班了，明天医生说要给妈安排手术。手术后，咱给妈安排一个护工，这样都不累。”陈书律想的很周到。
“那你在这能行吗？”
“放心吧。”陈书律将车钥匙递给姜瑶，嘱咐她到家了和他说一声。
姜瑶担心母亲的手术，又有些担心陈书律在医院照顾母亲不方便，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好。
早上醒来匆匆洗漱收拾了下，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陈书律和母亲己经开始吃早饭了。
“妈，今天难受不难受啊。”姜瑶问刘淑芬，“好多了，就是胃疼。”刘淑芬说完，姜瑶和陈书律互相看了一眼。
手术安排在上午十一点，将刘淑芬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刘淑芬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两侧的围栏。姜瑶见状上前握住的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妈，就一个小手术。”
刘淑芬双眼盯着姜瑶，一眨不眨，求助的目光让姜瑶内心像被针扎一样在滴血。
手术正式开始，姜瑶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刘淑芬体质偏弱，她担心母亲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平时节约惯了的刘淑芬，从不舍得吃大鱼大肉。能够有肉上桌的时候，也是姜新从学校回来的时候。
陈书律把姜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联系了这里的主治医生，他说咱妈是良性的，不会有事的。”
在等候手术结束的这段时间，姜瑶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界。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姜瑶和陈书律赶紧站起向前问侯刘淑芬的情况。
“手术很顺利，病人现在很虚弱，要注意休息，营养也要跟上。”
将刘淑芬推回病房，看着她虚弱苍白的脸，姜瑶流下了泪水。
“哭什么呀，手术很成功，你应该高兴才是。”看到姜瑶哭，陈书律轻轻拍了她一下。
从早上到现在，姜瑶还一口未进东西，肚子有些饿。但她现在顾不上，先是给刘淑芬喂了几口水让她喝下。
然后又把她的床摇至一个舒服的高度。
“妈，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吗？”姜瑶问。
“现在没胃口，伤口处有些疼。”刘淑芬现在有些虚弱，说出的话有气无力的。
第一次照顾病人，姜瑶明显没经验。
陈书律说他出去一下，去了好久都没见回来。姜瑶准备叫外卖的时候，陈书律提着袋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阿姨。
“妈，瑶瑶，这是我请的护工，兰姨。”兰姨长得胖胖的，一头短发，穿着朴素的红外套，看上去利索干练。
“花那钱干什么。”刘淑芬忍不住说了一句。
“妈，这不是我们要上班的话，身边有个人好照顾你。这样我们也能放心。”陈书律解释道。
刘淑芬不再说什么。
有了兰姨，姜瑶确实省力不少。兰姨看上去也就西十五左右的样子，比刘淑芬小三五岁，干活勤快利索。
更多时候，兰姨坐在刘淑芬旁边陪她唠嗑解闷，姜瑶每次下班来看望刘淑芬的时候，俩人经常说说笑笑。
搞得姜瑶以为自己是个外人。
“护工的钱，我这个月发了工资给你吧，还有做手术住院的钱。”姜瑶有些过意不去，从住院到请护工，都是陈书律出的钱。
“你前男友问你要钱，你给他了？”
“给了三万。”
“哪来的钱？”陈书律眉毛一挑，坐在姜瑶的对面，气势压人。
“问陈安然借的。”姜瑶小声回答，边说还边看向陈书律的脸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奇怪，她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不对，她好像就一首这么卑微。难道因为人在屋檐下的原因？
姜瑶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万遍。
陈书律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凌厉，似乎要将人看穿。
接着陈书律拿起桌上的手机，划拉了两下，姜瑶那边手机响了一声。
陈书律放下手机，低头夹起碗里的饭说道：“先把人家借的钱还了，还有，你前男友那边不许再给他钱了。”
姜瑶拿起手机一看，陈书律给她分次转了三万块钱。
“你干嘛给我钱啊？”
“你说呢。”陈书律反问，轻佻的语气，漫不经心的一脸看着她。
似乎在说：姜瑶是个智障。
“那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用，不过你得用另外的方式来还。”陈书律说着站了起来，将碗放进了洗水池。
“什么啊？”姜瑶扭过头问。
陈书律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在她嘴耳边说道：“以身相许。”说完大步流星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留下姜瑶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碗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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