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赤足轻点地面，飘然落在齐云霄面前。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肌肤却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我是血煞宗主，墨清霜。"少女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以叫我墨宗主，或者...师姐。"
齐云霄瞳孔微缩："师姐？"
墨清霜轻笑，玉指轻点他左手的剑印："混元剑尊第七弟子，按入门顺序，你该叫我一声师姐。"
洞窟内的血色灯笼无风自动，将她的影子拉长到夸张的程度。齐云霄这才注意到，那影子...竟然有六个头！
"别怕。"墨清霜似乎很享受他的惊愕，"《血煞大法》练到元婴期都会这样。"她突然凑近，冰凉的手指抚过齐云霄的脸颊，"小师弟，你比前六个强多了，居然撑过了血池炼体。"
齐云霄后退半步："前六个传承者都死了？"
"五个死了，一个疯了。"墨清霜转身飘回座位，血色长裙如花瓣般绽开，"剑尊左手不是那么好拿的。每用一次剑气，就会消耗十年寿元。"
齐云霄心头一震。难怪每次动用左手都感觉生命在流逝！
"不过..."墨清霜突然弹指，一道血光没入齐云霄眉心，"有了《血煞大法》前三层，你可以通过饮血补充寿元。"
海量信息涌入脑海，齐云霄顿时明白了血煞宗的修炼方式——以他人精血为引，夺天地造化。虽然残忍，但确实能解决剑气反噬的问题。
"为什么帮我？"
"同门之谊啊。"墨清霜把玩着一缕发丝，"当然，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她身后的半截残剑突然发出嗡鸣，"帮我取回另外半截剑尖。"
齐云霄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断剑与那残剑竟能产生共鸣！两截断剑同时震颤，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
"剑尖在何处？"
"青霄门，剑冢最底层。"墨清霜眼中闪过恨意，"三百年前，青霄老贼用阴谋夺走剑尖，镇压在九霄剑阵之下。"
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剑痕："这些年我试过七次，每次都差点丧命。但你有完整剑印，能自由出入剑阵！"
齐云霄沉默。这分明是让他去送死。青霄门现在肯定戒备森严，更何况还有金丹长老坐镇...
"不急，你先养伤。"墨清霜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三个月后是青霄门百年一度的'祭剑大典'，那时剑冢守卫最松懈。"
她拍了拍手，白无尘躬身入内："带师弟去血灵洞，好生照料。"
......
血灵洞是山腹中的天然溶洞，灵气浓郁程度是外界的十倍。石床上铺着罕见的冰蚕丝被，能镇定心神。
齐云霄盘坐在玉蒲团上，仔细研读《血煞大法》。开篇就写明："欲练此功，必先饮血"。每突破一层境界，都需要相应修士的精血为引。
"难怪血煞宗被视作魔道..."他喃喃自语。但眼下别无选择，剑气反噬的痛苦记忆犹新。
次日清晨，白无尘送来一个玉瓶："宗主赏你的，筑基期妖兽精血。"
瓶中血液呈金红色，散发着淡淡香气。齐云霄按照功法所述，将血滴在左手剑印上。血液立刻被吸收，剑印微微发烫，反馈出一股精纯的生命力。
"效果如何？"白无尘期待地问。
齐云霄活动左手，灵活度提高了三成："不错，但..."
"但需要人血是吧？"白无尘了然一笑，击掌三下。两个血煞弟子押着个青袍人进来，赫然是个青霄门外门弟子！
"练气六层，刚抓的。"白无尘递过一柄血色匕首，"用这个取心头血效果最佳。"
那青霄弟子被法术禁言，只能用眼神哀求。齐云霄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杀过不少人，但都是自卫或反击，从未冷血地取人性命...
"下不了手？"白无尘冷笑，"想想青霄门是怎么对你的。矿奴？杂役？还是...通缉犯？"
最后三个字刺痛了齐云霄。他眼神一厉，匕首精准刺入俘虏心口。滚烫的鲜血顺着血槽流入玉碗，散发出的灵气。
"好！"白无尘鼓掌，"现在运转功法，饮血炼化！"
齐云霄仰头饮尽鲜血。《血煞大法》自动运转，将血液中的精华提取出来，大部分注入左手剑印，小部分强化肉身。
一刻钟后，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难怪你们嗜血...这种感觉..."
"像不像重生？"白无尘咧嘴一笑，"这只是开始。等你能饮筑基修士的血，那才叫痛快！"
接下来的日子，齐云霄白天修炼《混元诀》和《血煞大法》，晚上研习青霄剑诀。血煞宗提供的资源极其丰厚，加上血池炼体带来的蜕变，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一个月后的深夜，齐云霄正在洞中打坐，突然感应到断剑异动。他循着感应来到洞窟深处，发现岩壁上有个隐蔽的剑形凹槽。
鬼使神差地，他将断剑插入凹槽。岩壁轰然开启，露出间密室。墙上刻满剑痕，中央石台上放着个水晶匣，里面竟是...三根手指！
"剑尊右手的三根手指。"墨清霜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花了二百年才集齐这些。"
齐云霄骇然："剑尊到底被分成了多少块？"
"双手、头颅、躯干、双腿...共九部分。"墨清霜轻抚水晶匣，"青霄门镇压得最久，也最多。"
她突然转身，血瞳首视齐云霄："小师弟，想不想听个故事？关于三千年前，混元剑尊为何会败？"
齐云霄点头。墨清霜挥手布下隔音结界，讲述起那段秘辛：
原来混元剑尊当年己至大乘期，距离飞升只差一步。青霄门主设计引诱他爱上自己的女儿，在大婚当日下毒。剑尊虽斩杀青霄门主，却也身中奇毒，被九大长老联手分尸镇压...
"那女儿后来如何？"齐云霄忍不住问。
墨清霜的表情突然扭曲："她愧疚自尽，魂魄被青霄门炼成剑阵主灵，永世不得超生！"她身后的影子疯狂舞动，"而我...就是那女子的转世！"
齐云霄倒退数步。难怪她对青霄门恨之入骨！
"现在你明白了吧？"墨清霜平息情绪，"取回剑尖不仅是为你我，更是为她报仇。"
离开密室后，齐云霄心绪难平。他隐约感觉墨清霜隐瞒了什么，但剑尊传承确实在与日俱增地影响着他——每次看到青霄门的人，左手都会不受控制地发烫...
两个月转瞬即逝。在消耗了七名青霄门俘虏的精血后，齐云霄成功突破到练气六层。《血煞大法》也练至第二层，左手剑气基本可控。
祭剑大典前夜，墨清霜亲自召见。
"明日青霄门精锐都会聚集在主峰，是你潜入剑冢的最佳时机。"她取出一枚血色玉佩，"这里面封印着我的三道血煞剑气，危急时刻可保命。"
白无尘呈上个储物袋："易容面具、遁地符、敛息丹...都在里面。"
齐云霄检查装备，突然问："如果我回不来呢？"
"那血煞宗会培养第八个传承者。"墨清霜的回答冷酷而现实，"不过..."她轻轻拥抱了齐云霄，"师姐希望是你带着剑尖回来。"
子时三刻，齐云霄悄然离开血煞宗。借着月色远眺青霄门方向，那座巍峨的主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左手剑印微微发烫，断剑在鞘中轻颤。明日此时，不是功成身退，就是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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