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拍卖行坐落在坊市中心，是一座通体由千年寒冰雕琢而成的穹顶建筑。拍卖会当日，齐云霄带着阿石早早入场，领到的号牌是"寒字七十三"。
"师尊，好多人啊..."阿石紧张地攥着衣角。金痕藏在齐云霄袖中，只露出双金瞳警惕张望。
会场呈环形分布，上下三层。他们所在的中层位置还算不错，能清晰看到中央展台。齐云霄神识扫过，发现不少练气后期修士，甚至有几道深不可测的气息——很可能是筑基修士。
"今日第三十七件拍品，"主持人掀开红绸，"古法筑基丹残方！"
全场顿时骚动。展台上的玉简残缺不全，但能辨认出主要材料是"五行灵髓"和"天星草"，而非现今筑基丹必需的"筑基草"。
"起拍价三百灵石！"
竞价瞬间白热化。齐云霄等到价格升至八百时才第一次举牌："八百五十！"
"九百！"对面包厢立刻加价。
"寒字七十三号，一千！"齐云霄沉声道。这几乎是他全部身家。
会场安静了一瞬。就在主持人要落锤时，顶层传来沙哑声音："一千二百。"
齐云霄抬头望去，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袖口隐约露出血色纹路——血煞宗余孽？他暗自警惕，但对方似乎没注意到他。
"一千二百第一次..."
齐云霄咬牙取出那枚双色冰心丹："加上这个！"
主持人接过丹药查验，顿时瞪大眼睛："入阶冰心丹，估价五百灵石！寒字七十三号出价一千七百！"
全场哗然。面具人冷哼一声，没再竞价。最终齐云霄如愿以偿拍得残方，但也几乎倾家荡产。
"走。"他拉着阿石快速离场，在人群中几次变向，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返回客栈。
玉简中的残方确实精妙。古法筑基丹不依赖妖兽内丹，而是通过五行相生之理激发修士自身潜力。虽然缺少最后三味辅药的记载，但以齐云霄如今的丹道造诣，或许能推演补全。
"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齐云霄隐隐不安。拍卖会上那面具人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子夜时分，师徒二人悄然离开客栈。金痕蹲在阿石肩头，警惕地嗅着寒风中的气息。刚出坊市不到十里，齐云霄突然按住弟子肩膀："有人跟踪。"
雪原上寂静无声，但神识感知中，三道气息始终吊在后面。最弱的有练气六层，最强的赫然是拍卖会上那个面具人——筑基初期！
"阿石，拿着这个。"齐云霄塞给弟子一张遁地符和几颗丹药，"一会儿我说'走'，你立刻激发符箓，头也别回地往南跑。百里外有座猎人小屋，在那里等我三天。"
"师尊！我..."
"听话！"齐云霄罕见地严厉，"你留下只会拖累我。"
追兵越来越近。齐云霄突然转身，混元剑化作金光射向虚空！
"铛！"
金属交击声中，一柄血色飞刀被击落。三个黑影从雪幕中走出，为首的面具人阴森道："交出筑基丹方，留你全尸。"
齐云霄冷笑，左手剑印亮起微光。不用废话，对方明显是杀人越货的惯犯。
"走！"
阿石含泪捏碎遁地符，瞬间沉入地下。面具人并未阻拦，在他看来，解决齐云霄后再追那小子易如反掌。
"杀！"两名练气后期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攻来。
齐云霄剑诀一变，混元剑当空画圆。金色剑圈横扫，逼退二人。但面具人只是轻挥袖袍，一道血光便击碎剑圈！
"区区练气，也敢反抗筑基？"面具人嗤笑，五指成爪抓来。血色爪影迎风便长，眨眼化作丈许大小。
齐云霄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剑痕。第七步时突然变退为进，混元剑首刺爪影中心——"噗"地穿透，但去势也被阻住。
"有点意思。"面具人似乎猫戏老鼠，"再给你一次机会，献上丹方和那柄剑，我收你当血奴。"
齐云霄充耳不闻，暗中运转《混元诀》与《血煞大法》。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经脉中并行，左手剑印越来越烫。
"冥顽不灵！"面具人终于动怒，祭出本命法器——一串骷髅念珠。九个骷髅头迎风飞舞，喷出毒火黑烟。
生死关头，齐云霄福至心灵。他不再区分剑修法诀还是练气功法，而是将二者融为一体。混元剑悬于头顶，左手掐剑诀，右手结丹印。
"剑为丹炉，丹为剑心..."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体内灵力不再各行其是，而是在丹田处形成个金红相间的气旋。混元剑嗡嗡震颤，剑身上浮现出丹纹般的纹路。
面具人脸色骤变："这是..
迟了！齐云霄双手合十，混元剑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九个骷髅头接连爆碎，面具人吐血暴退。
"不可能！你才练气..."
光柱去势不减，穿透面具人胸膛。筑基修士的护体灵光如纸糊般破碎，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血洞。
"你...到底..."话未说完，尸体己栽倒在地。
剩下两名练气修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齐云霄剑指连点，两道剑气追魂夺命。
雪原恢复寂静。齐云霄瘫坐在地，浑身灵力耗尽。方才灵光一闪的顿悟，让他摸到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不单纯依赖灵根资质，而是以丹道养剑，以剑意炼神。
金痕从雪堆里钻出来，焦急地舔他脸颊。齐云霄取出最后一枚冰心丹服下，调息片刻后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他检查战利品，从面具人身上搜出个储物袋。里面除了几百灵石，还有块血色令牌和半本《血煞丹经》——难怪对方对筑基丹方志在必得。
最珍贵的是面具人那串破损的骷髅念珠。虽然九个骷髅头碎了八个，但剩下那个隐约有银纹，竟是筑基修士的头骨所炼！
"该走了。"齐云霄收起物品，望向南方。阿石应该己经到安全点了，他必须尽快赶去会合。
刚走出几步，体内新生气旋突然自动运转。不同于传统练气功法，这个气旋同时包含剑意与丹气，灵力质量远超从前。
"难怪能越阶杀敌..."齐云霄若有所思。这条新路虽然前无古人，但确实适合他——伪灵根资质，却身负剑尊传承与丹道天赋。
雪停了，极光在天幕流转。齐云霄踏剑而起，忽然明悟：修仙之路本就不该千篇一律。灵根资质或许决定起点，但悟性与坚持才能决定终点。
就像混元剑尊留下的箴言："混元一气，正邪由心。"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的道，永远在自己脚下。
夜风中，剑光划破长空，向着南方，向着更广阔的天地飞去。在那里，有等待他的弟子，有未知的机缘，更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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