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香里的温度

蝉鸣声被卷进教室的电风扇，搅碎成闷热的午后。林桉盯着课桌上鲜红的数学试卷，第17题的红叉刺得眼睛生疼。摸底考试的排名单就贴在教室后墙，她的名字孤零零地悬在中游，而陆诚烨的名字，永远像高悬的月亮占据榜首。

"林桉，来我办公室。"班主任的声音惊得她笔掉在地上。办公室飘着茉莉茶香，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你基础不错，就是做题太粗心。"她敲了敲桌角的保温杯，"陆诚烨数学竞赛全省第一，你有不会的就问他，别不好意思。"

夕阳把教室染成蜜色时，林桉仍对着错题本发呆。草稿纸上涂满又划掉的公式，橡皮碎屑堆成小小的山丘。余光里，陆诚烨正在整理竞赛笔记，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突然停住："第17题用换元法。"

林桉猛地抬头，撞进他深灰色的眼眸。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雪松气息混着墨香笼罩过来。"把2x2设成t。"他修长的手指点在试卷上，"你总在定义域上出错。"

"我、我自己能看懂。"林桉慌乱地往后缩，后颈却撞上冰凉的窗框。陆诚烨顿了顿，扯过她的草稿本，笔尖龙飞凤舞："解题步骤写这么乱，能看懂才怪。"他把本子甩回来时，夹着张便签，上面是工整的解题思路，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猫咪简笔画。

暮色漫进教室，林桉盯着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猫，耳尖发烫。陆诚烨己经背起书包，却在门口停住："明天午休，别乱跑。"他的声音闷闷的，像藏着什么秘密，"教你立体几何。"

走廊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林桉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把便签小心夹进笔记本。窗外的晚霞烧得正旺，恍惚间，她觉得那个总冷着脸的少年，好像没那么难以靠近了。

暖黄色的台灯将书桌染成温柔的光晕，林桉趴在摊开的数学试卷上，笔尖无意识地着陆诚烨写满批注的草稿纸。少年清冽的嗓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道题换种思路...”

指尖抚过草稿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林桉感觉脸颊发烫。她猛地坐首身子，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叱自己：“林桉，你在想什么！”少女的心思像窗外的月光，越是想要抓住，越是朦胧难辨。她想起周念说过的那些话，陆诚烨是陆氏集团的少爷，是高岭之花，而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转学生。

拉开抽屉，全家福照片里，爸爸妈妈笑得灿烂。爸爸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妈妈扎着朴素的头巾，背后是自家经营的小面馆。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每次回家，总能闻到熟悉的面香，听到父母关切的唠叨。他们用辛苦赚来的钱供她读书，把最好的都给了她。

“我不能让爸妈失望。”林桉握紧拳头，将试卷叠好放进书包。她打开台灯旁的小书架，取下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崭新的书页被翻开，沙沙的书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少女认真做题的侧脸上。林桉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提升成绩。至于那些悄然滋生的情愫，就暂且藏在心底吧。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陆家大宅里，陆诚烨也正对着手机相册里偷拍的一张照片发呆——照片里，林桉咬着笔杆思考的模样，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