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课桌间的心跳方程式

晨光斜斜切过教室玻璃，在陆诚烨的物理竞赛题集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格纹。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黑色钢笔，笔尖悬在复杂的受力分析图上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林桉佯装整理文具，余光却总不受控地飘向身旁。少年垂眸时鼻梁的弧度，翻动书页时腕骨凸起的线条，都像带着某种引力。

"再看，这道题就该长出花了。"冷不丁的声音惊得林桉笔掉在地上。陆诚烨终于抬起头，深灰色瞳孔里映着她骤然变红的耳尖，"第3题的答案，选什么？"

"啊？"林桉手忙脚乱地翻试卷，心跳快得像擂鼓。周围同学陆续起身去食堂，她抓起书包准备开溜，却被陆诚烨按住桌角。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裹着若有若无的咖啡味涌来："立体几何，忘了？"

午休的教室陷入寂静，唯有风扇转动的嗡鸣。陆诚烨抽出张草稿纸，铅笔在纸面划出利落的辅助线："三棱锥的外接球，先找底面外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林桉却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发起呆，首到笔尖重重敲在她试卷上。

"林桉。"陆诚烨突然倾身逼近，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细小的金粉，"再走神，就..."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捏起她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个圈又松开。这个亲昵的动作惊得林桉猛地后仰，后脑勺却撞上冰凉的窗框。

"专心。"陆诚烨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重新拿起笔，"这次再听不懂，就罚你每天给橘子带火腿肠。"他刻意放缓语速，指节叩着图纸上的关键步骤，而林桉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的触感，红着脸把发烫的掌心贴在冰凉的课桌上，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那些复杂的几何图形。

午休的走廊飘来食堂糖醋排骨的甜香，周念抱着两盒饭菜蹦蹦跳跳地推开教室门。当她看清教室内的场景时，脚步猛地刹住，塑料餐盒差点从手中滑落——那个向来冷得像座冰山的陆诚烨，此刻竟屈着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给林桉画着立体几何的辅助线。

“这、这什么情况？”周念瞪圆了眼睛，蹭到林桉课桌旁，压低声音道，“陆诚烨居然主动教你题？他上次把问他问题的课代表都怼哭了啊！”她将一份盒饭推到林桉面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你到底使了什么魔法？”

林桉刚要开口，后颈突然掠过一道阴影。陆诚烨合上竞赛题集，起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周念发梢的草莓发绳。教室后门传来熟悉的呼喊：“诚哥！打篮球去！”他的好友江晏辞抱着篮球倚在门框上，看见这一幕也愣住了。

“不去。”陆诚烨简短地拒绝，指尖无意识着林桉试卷上的折痕。好友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周围零星几个没去吃饭的同学也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往常这个时候，陆诚烨早就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今天居然为了辅导一个女生推掉打球？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好友夸张地捂住心口，“陆大少爷居然为了美人放弃兄弟？”哄笑声中，陆诚烨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抓起水杯转身要走，却又顿住脚步。他瞥了眼林桉饭盒里清淡的素菜，从校服口袋掏出颗巧克力，“解腻。”巧克力砸在塑料盒上发出轻响，不等林桉反应，他己经快步走出教室，只留下满室窃窃私语。

周念摇着林桉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星：“完了完了，我好像磕到真的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和他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林桉捏着那颗巧克力，感受着包装纸下的温度，望向陆诚烨消失的方向，心跳又不受控地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