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林桉翻开数学课本，指尖无意识着昨天陆诚烨写满批注的例题，耳尖发烫。昨天放学后他俯身指点立体几何时，袖口飘来的雪松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的触感也挥之不去。
“啪嗒”。
后门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桉猛地抬头，正对上陆诚烨清冷的目光。他穿着校服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碎发被晨风吹得有些凌乱，黑曜石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西目相对的瞬间，林桉感觉心脏快要撞破胸腔，慌忙低头假装翻书，发烫的脸颊却出卖了她的慌乱。
陆诚烨在旁边坐下时，林桉能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视线。余光瞥见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她咬着唇把发烫的脸埋得更低，连课本上的公式都模糊成了跳动的光斑。
早自习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安静。随着同学们陆续落座，教室里渐渐喧闹起来。林桉偷偷瞥向身旁，陆诚烨己经戴上黑框眼镜，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物理竞赛题集上写写画画，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打开英语课本跟着老师的节奏朗读，可思绪却总不受控制地飘向左边。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混着窗外的蝉鸣，编织成夏日独有的旋律。
“叮铃——”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林桉刚合上笔记本。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骚动，她抬头看见隔壁班的男生红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粉色礼盒。
“林桉，我、我喜欢你很久了！”男生声音颤抖，“这盒巧克力送给你！”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起哄声此起彼伏。林桉涨红了脸，慌乱摆手：“我、我不能收......”但男生不由分说把礼盒塞进她怀里，转身跑开了。
“哇哦！我们桉桉魅力爆棚啊！”同桌周念凑过来挤眉弄眼，“早就说你这么漂亮，肯定有人追！”
林桉哭笑不得，正想把巧克力塞回去，忽然瞥见陆诚烨的侧脸。他握着笔的指节泛白，盯着草稿纸的眼神冷得吓人，原本流畅的字迹变得凌乱扭曲。
“陆诚烨？”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男生没有回应，“唰”地合上题集起身离开，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林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口泛起莫名的酸涩。周念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可她己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蝉鸣声愈发聒噪。林桉盯着课桌上那盒巧克力，忽然觉得它格外刺眼。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意陆诚烨的反应，可想到他一早上的沉默，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或许，有些心事，就像夏日的骤雨，来得毫无征兆，却淋湿了整个年少时光。
教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林桉转着手中的笔，第无数次偷偷瞥向旁边的陆诚烨。从午休醒来开始，他就一首垂着头，修长的手指反复着课本边角，把平整的纸页揉出细密的褶皱。
“陆诚烨。”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话没说完就被窗外突然掠过的飞鸟打断，少年睫毛颤了颤，却始终没抬眼。
粉笔灰簌簌落在黑板上，数学老师的讲解声混着蝉鸣在午后的空气里发酵。林桉咬开糖纸，草莓味的香气漫开时，她忽然想起上周篮球赛结束后，陆诚烨闷头灌矿泉水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的沉默，却在看到她递来的糖果时，耳尖悄悄红了。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林桉撕下笔记本边角，迅速写下“不开心吗？”。沾着体温的纸条裹着糖果滑到陆诚烨桌角，这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推回来，而是捏着纸条沉默许久，忽然转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放学等我。”
暮色爬上窗棂时，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陆诚烨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在地板上不安地晃动。“早上那盒巧克力……”他突然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为什么要收下？”
林桉愣了愣，想起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女生红着脸把礼盒塞进她手里的场景。“是隔壁班的，”她摊开手，“说什么高考加油，我实在拒绝不了。”见陆诚烨突然攥紧书包带，她眨眨眼补充道，“不过我当天就送给周念了，她说她超爱吃巧克力。”
少年别过脸，夕阳给他发红的耳尖镀上金边：“我是怕你分心，马上要月考了……”话音未落，林桉己经笑着点头：“知道啦！陆大少爷，我保证下次月考一定进步！”
走出教室时，晚风卷着槐花香掠过发梢。林桉抱着书包哼着歌，没注意到身后的陆诚烨偷偷摸出校服口袋里那颗被捂热的糖果，糖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沾着汗渍——“下次换我送你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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