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谎谎相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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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谎谎相叠

 

谎言之谎域的入口是面布满裂纹的镜子,镜中映出顾沉一行人的倒影,却穿着他们内心最渴望的装束:阿杏身着极光树祭司的纯白长袍,苏木披着镇北王的熊皮大氅,顾沉则戴着主祭者的冠冕。归墟伸手触碰镜面,倒影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与主祭者相同的齿轮状牙齿。

「这是『心谎之镜』,」小郡主的法典在镜面上投射出警告红光,「会将访客的潜意识具现为谎言路标。顾沉大人,您的倒影...」

「是主祭者的陷阱。」顾沉握紧三色剑,剑刃劈开镜面的瞬间,裂痕中渗出黑色的「怀疑之血」,「在这个域,连真相都可能是谎言的伪装。」

踏入域内,众人发现自己置身于螺旋上升的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不同的谎言:「你是被选中的救世主」「她永远不会背叛你」「战争己经结束」。阿杏的藤蔓突然缠住顾沉的手腕,叶片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我的原初之藤能量在共鸣...这里的谎言密度,足以孵化新的熵之种。」

阶梯尽头是座倒置的城堡,尖塔插入地下,窗户里流出的不是光线,而是浓稠的「相信之雾」。城堡门口的卫兵身着正反两面的铠甲,正面刻着「欢迎」,背面刻着「滚出」。苏木刚要开口,卫兵突然用长矛指向他:「说出三个谎言,否则永远留在这里当门环。」

「老子这辈子就没说过谎!」苏木的话刚出口,便被卫兵的长矛刺穿——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反而卫兵的铠甲裂开,露出里面塞满的「真话卷轴」。「靠!在这说谎才是真话?」他捡起卷轴,上面写着:「城堡主人害怕真相,所以用谎言建造牢笼。」

阿杏的藤蔓卷住卫兵的脖颈,却在接触的瞬间变成了金色的锁链,锁链上刻着「我自愿被囚禁」的字样:「这些卫兵是谎言的囚徒,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她望向城堡顶端的钟楼,那里悬挂着巨大的「时间之谎」,指针永远停在「午夜十二点」。

归墟突然挣脱顾沉的怀抱,跑向城堡花园。花园里的花朵会说话,每朵花都在赞美自己的美丽,却在归墟靠近时枯萎,露出底下埋着的「丑陋真相」——机械根须与魔法菌丝在土壤里缠绕厮杀。「它们在害怕真实。」归墟的指尖掠过花瓣,花朵重新绽放,同时说出美与丑的两面:「我虽然脆弱,但依然努力盛开。」

城堡大厅里,无数宾客正在参加「永恒假面舞会」,每个人都戴着与面孔相同的面具。主祭者的残魂附身在城堡主人身上,后者穿着绣满「真相」二字的礼服,每走一步都留下「谎言」的脚印:「欢迎来到真实的谎言帝国,在这里,我们用谎言堆砌幸福。」

「你的谎言太粗糙了。」顾沉激活三象核,却发现能量被城堡的「相信之雾」吸收,转化为更多谎言,「真正的谎言应该藏在真相背后,比如——」他指向主人的礼服内衬,那里绣着被囚禁的域民图案,「你害怕孤独,所以用谎言制造臣民。」

主人的面具裂开,露出底下主祭者的肉瘤形态,每条舌头都在尖叫:「孤独是最可怕的真相!只有谎言才能让人团结!」他挥手召来「怀疑之影」,影子们化作顾沉等人最恐惧的模样:阿杏被原初之藤完全吞噬,苏木的断刃生锈断裂,小郡主的法典碎成齑粉。

归墟突然站在众人前方,张开双臂释放出「可能性之光」。怀疑之影在光芒中变成透明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映出「即使孤独,也能坚强」的画面。主祭者的残魂发出哀鸣,城堡开始崩塌,「相信之雾」退去后,露出底下真实的域貌:那是片长满「真话草」的平原,每株草都在随风说出不同的秘密。

「原来谎言的尽头是自我欺骗。」阿杏的藤蔓卷住正在消散的主祭者残魂,残魂化作一颗「反思之种」,种子表面刻着「我曾害怕真实」,「但恐惧也能成为首面真相的契机。」

小郡主的法典扫描域核,发现这里曾是「衡之域」的镜像实验场,用于测试谎言对文明的凝聚力。「主祭者利用了域的特性,」她调出历史数据,「但现在,谎言与真相的平衡被打破,新的法则正在生成。」

归墟捡起一颗真话草,草叶上的露珠映出每个人的倒影,这次没有伪装,只有真实的疲惫与坚定。「爸爸,妈妈,」他将草种在城堡废墟上,「以后这里会开出『谎真花』,每朵花都会同时说真话和谎话。」

顾沉望着新生的平原,远处的「时间之谎」钟楼开始正常运转,指针指向「黎明三点」。他知道,谎言之谎域不会变成完美的诚实世界,但至少,这里的居民学会了与真相和谎言共存。

「下一站,」苏木踢开一块写着「你很安全」的谎言石,露出底下的「小心陷阱」真话,「该去『惑之域』了吧?听说那里的空气都是迷幻剂,能让人看到内心最渴望的幻觉。」

阿杏的藤蔓轻轻缠住顾沉的手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却很快被归墟的笑声驱散。顾沉知道,她仍在担心原初之藤的威胁,但此刻,他更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真实瞬间。

极光树的根系再次延伸,这次带来的是谎言之谎域的「真话草」种子。当种子在五味域落地时,开出的花同时散发着谎言的甜与真相的涩,成为极光树下最独特的存在。

而在宇宙的暗面,那颗「反思之种」正在生根发芽,主祭者的残魂借由「承认谎言」的力量,正在孕育新的形态——不再是肉瘤,而是一个带着微笑的人类少年,他的瞳孔里藏着整个归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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