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内部竞争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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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内部竞争的暗流涌动

 

曼哈顿的秋雨裹着寒意拍打在德杰律所的落地窗上,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 48 层的高空勾勒出扭曲的纹路。刘圆圆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时间 —— 凌晨两点十七分,工位上的绿萝蔫头耷在文件堆里,叶片边缘泛黄,像极了她此刻的状态。距离安盛产品质量纠纷案开庭还有七个小时,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试图理清证据链中那些莫名出现的矛盾。当鼠标滚轮划过一份关键的质检报告时,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 这份昨天明明核对过的文件,检测数据竟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不可能……”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咖啡杯被碰倒,褐色的液体在《安盛公司产品缺陷分析》的文件上晕开,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思绪。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天下午,李明曾以 “帮忙校对” 为由借走这份文件,当时他放下的钢笔笔帽上沾着可疑的咖啡渍,和此刻桌面上的痕迹如出一辙。而工位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指示灯,不知何时闪烁得比平时更加频繁。

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吐出的纸张边缘还带着温热。刘圆圆抓起重新打印的证据材料,指甲深深掐进纸页。她注意到新打印的纸张右下角有个微小的水印,和李明常用的私人打印机特征一致。律所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旋律,通风管道里偶尔传来金属碰撞的异响,像是某种未知的警告。

刘圆圆扯开紧绷的领结,真丝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在拉扯中崩落,滚到办公桌底。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桌腿内侧贴着半张便签,上面的字迹被蹭花,隐约能辨认出 “替换”“漏洞” 几个字。当她起身时,瞥见隔壁李明的工位上,那份本该归还的旧版证据材料,正安静地躺在碎纸机旁的垃圾桶里,露出半截熟悉的页眉。

晨光终于刺破云层时,铺满桌面的新证据材料己经装订成册,而她的眼底,是化不开的青黑。临走前,她习惯性地整理桌面,却发现自己的钢笔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支陌生的笔,笔身刻着的鸢尾花图案,和石林强袖扣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法庭上,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对方律师举起那份被篡改的质检报告,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刘律师,贵方提供的这份证据,与三天前提交的版本完全矛盾,请问作何解释?” 旁听席上传来窃窃私语,刘圆圆能感觉到合伙人李总投来的锐利目光,像一把利刃刺在背上。

她深吸一口气,从文件袋中取出重新整理的证据链,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仿佛触到了自己连夜奋战的疲惫。“对方律师断章取义了。” 她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却在翻开文件时,发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请允许我展示完整的检测流程记录,以及第三方机构的复核报告。”

投影仪亮起的刹那,刘圆圆瞥见李明坐在后排,他着钢笔的动作突然停滞。当她逐条拆解证据漏洞时,余光注意到对方律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审判长宣布休庭时,她的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而那份精心准备的辩护词,此刻安静地躺在公文包里,连一页都没翻开。

庆功宴的香槟塔在律所露台折射着霓虹,刘圆圆端着长笛杯,听着同事们的祝贺,却只觉刺耳。“刘律师力挽狂澜啊!” 实习生小周的赞叹声中带着羡慕,而她只是礼貌微笑,目光扫过人群中缺席的李明。手机在包里震动,她借口去洗手间,却在推开防火门的瞬间,被黑暗中的寒意包裹。

邮件的标题简单粗暴:“别太出风头”。黑色背景上的白色字体像毒蛇吐信,刘圆圆感觉喉咙发紧。发件人显示为一串乱码,附件里是几张偷拍的照片 —— 她在便利店买饭团的狼狈模样、深夜独自走出律所的孤寂背影,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拍摄时间。最后一张照片里,她正对着电脑修改证据材料,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憔悴的脸,右下角的时间赫然是凌晨西点。而照片的背景里,工位上那盆蔫头的绿萝,叶片上的黄斑形状,竟与李明钢笔上的咖啡渍轮廓重合。

“谁……” 她的低语消散在消防通道的回音里。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录音,李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新人太冒尖可不是好事,得让她知道,德杰的蛋糕不是谁都能抢的。” 背景音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与昨夜她修改文件时的声响如出一辙,还隐约能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和她加班时听到的异响一模一样。

窗外的曼哈顿灯火辉煌,刘圆圆却感觉身处冰窖。她想起入职时挂在胸前的实习牌,那时的自己,也曾以为凭借努力就能在这片天地站稳脚跟。而现在,那些精心维持的精英假面、通宵达旦的加班、以及在法庭上强装的镇定,都在这封匿名邮件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回到宴会厅时,李总正在举杯:“小刘这次立了大功,下季度就让她负责跨境并购组!” 掌声响起的瞬间,刘圆圆与角落里的李明对视。他举起酒杯,隔着香槟的气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分明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如同毒蛇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深夜的办公室重归寂静,刘圆圆删除了那封邮件,却无法抹去心底的恐惧。她抚摸着铂金包的鳄鱼皮手柄,曾经象征身份的奢侈品,此刻却像烫手的山芋。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囡囡,电视上看到你在法庭的样子,真骄傲!” 她盯着文字,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那些被掩盖的委屈、愤怒与不安,在这一刻几乎决堤。

键盘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咖啡渍,刘圆圆打开新的文档,开始准备下一个案件。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冲刷着这座繁华都市的面具。她知道,在德杰律所这片暗流涌动的海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那支刻着鸢尾花的钢笔,那个异常闪烁的监控摄像头,还有通风管道里神秘的异响,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她,危险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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