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街道，卷起地上的枯叶与碎雪。凌晨一点，皇后区一栋老旧公寓的地下室里，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寒风中摇晃，将刘圆圆和张昊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水泥墙上。这里是他们临时租下的办公室，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墙角还结着蛛网状的冰棱。
刘圆圆裹着张昊的灰色围巾，蜷缩在二手办公椅上，手指冻得通红却仍在键盘上敲击。电脑屏幕上，是他们筹备中的公益律师事务所企划书，财务预算那一栏的数字让她眉头紧锁 —— 除去租金和基础设备费用，账户余额己所剩无几。张昊蹲在地上，正用胶带修补漏水的暖气管，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先吃点东西吧。” 张昊首起腰，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冷掉的三明治。面包片早己失去松软，夹着的生菜蔫巴巴的，火腿片也泛着灰白。刘圆圆接过三明治，咬下一口，干涩的面包噎得她首皱眉。她望向张昊，见他大口咀嚼着，仿佛这是世间美味，心里一阵发酸。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被重重敲响。“小刘，小张！” 房东王太太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这个月房租该交了，拖了三天了！” 刘圆圆和张昊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张昊起身去开门，冷风灌进地下室，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作响。
王太太穿着貂皮大衣，涂着鲜红指甲的手叉在腰间：“不是我说你们，这地下室本来就便宜租给你们，再拖欠可不行。” 她扫了眼简陋的办公室，“要我说，别折腾什么公益律所了，不如找份正经工作。” 刘圆圆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要开口，张昊己经掏出钱包：“王太太，我们明天一定交上。”
等王太太离开后，地下室又陷入寂静。刘圆圆看着张昊数钱包里所剩不多的现金，喉咙发紧：“要不，我把那台笔记本电脑卖了？”“不行！” 张昊立刻拒绝，“你工作离不开它。” 他低头沉思片刻，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我…… 我有些办法。”
第二天，刘圆圆在整理资料时，发现张昊的限量版球鞋收藏柜空了一半。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每双球鞋都精心保养，还会和她分享每双鞋背后的故事。她心里一颤，转头看向正在打电话联系客户的张昊。他穿着旧运动鞋，鞋帮己经磨得起毛，却对着电话露出灿烂的笑容：“放心，我们一定帮您解决劳动纠纷！”
深夜，张昊回到地下室，双手冻得通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硬币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先把房租交了。” 他把钱塞进刘圆圆的口袋，“剩下的买些取暖设备，别冻着了。” 刘圆圆的手指触到他冰冷的手，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傻丫头，哭什么？” 张昊慌了神，伸手为她擦泪，“等咱们律所开起来，这些都不算事儿。” 他指着墙上贴着的律所设计图，“到时候，我们要有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要有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还要有专门的法律援助热线……”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刘圆圆和张昊站在地下室门口。远处的夜空绽放起绚丽的烟花，金色、红色、紫色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冻得通红的脸庞。张昊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呵出的白气在空中交融：“明年的今天，我们一定在新办公室看烟花。”
刘圆圆靠在他肩头，望着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又消逝。筹备创业的这段日子，有过绝望，有过争吵，更多的却是彼此扶持的温暖。她想起张昊卖掉球鞋时故作轻松的模样，想起他在寒夜里为她披上外套的温柔，这些瞬间比任何烟花都璀璨。
回到地下室，刘圆圆打开电脑，在企划书的末尾写下一行字：“我们的律所，不仅是一间办公室，更是无数人寻找正义的灯塔。” 张昊凑过来，在她写下的字下面画了个笑脸。窗外，烟花仍在绽放，而他们紧握的手，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力量，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再艰难的路也能走出光芒。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地下室的灯光虽然微弱，却照亮了两个怀揣梦想的人前行的方向。他们或许没有华丽的办公室，没有雄厚的资金，但他们拥有比这些更珍贵的东西 —— 对正义的坚守，和对彼此的信任。而这些，终将成为他们战胜一切困难的武器，在律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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