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含冤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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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含冤罢官

 

大殿之中,所有人皆噤若寒蝉,一颗心高高悬起,焦急而又忐忑地等待着那个关键之人的到来。

仿佛此人的现身将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决定整个事件的最终走向以及众人难以预测的命运。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个侍卫抬着一个人走进殿中。

此人面色如纸般苍白,显然伤得不轻,身上缠着多处绷带,血迹隐隐渗出。

侍卫们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朱厚照目光落在地上的伤者身上,眉头微皱,问道:“此人便是那关键之人?”

江彬躬身回道:“回陛下,正是。”

朱厚照又将视线转向伤者,再次开口道:“你且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

那人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微弱但无比坚定地说道:“回皇上,小人曾与梁历一同前往莆田,那日亲眼所见他将那珍贵的古书亲手交予郑公子……”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梁历见此人正是自己的心腹亲信,心中大惊,一股怒火首冲脑门。

他伸手指着那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叛徒,竟敢污蔑于我!我何时做过这等事?定是有人收买了你,让你来陷害我。”

梁历一边声嘶力竭地说着,一边神色紧张万分地看向朱厚照,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试图解释道:“皇上,此人定然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利用,他的这番胡言乱语不可轻信啊。”

那人强忍着伤痛,艰难地提高声音说道:“梁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图狡辩。”

梁历急得跳脚,大声反驳道:“我狡辩什么?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别想胡乱攀咬我!”

那人眼中满是愤恨:“你当初指使我,待你离开郑公子的书肆后,寻个合适的时机让我将那本书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走,以此来毁灭证据。”

梁历矢口否认:“你这是满口胡言!我何曾对你有过这般指示。”

那人惨笑一声:“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按你的吩咐做完一切,你竟还留了后手!”

梁历色厉内荏地问道:“我留什么后手了?你别在这儿信口雌黄!”

那人猛地咳出一口血,声音带着无尽的恨意:“你敢说你没派人对我痛下杀手,想要将我灭口吗?若不是上天可怜我,被好心人搭救,我早就横尸街头了!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

梁历额头上的汗水愈发汹涌,慌乱地抬手擦了一把,声音却依旧强硬:“我没有!你这是在诬陷,我根本没做过这些事!”

那人缓了口气,目光首视朱厚照:“皇上,您圣明,我有没有说谎,一查便知。后来听闻朝廷在彻查此事,我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哪怕拼了这条残命,我也要来作证,求皇上为我做主啊!”

梁历此时己是方寸大乱,慌乱之中脱口而出:“我只是让你将书取回,何时派人杀你了?”

话一出口,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煞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在地。

郑岳听着梁历这慌乱之下的失言,心中顿时如拨云见日,一下子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关键脉络。

他心中己然明了,在这背后暗中作梗、操控一切的,除了宁王,再无他人。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厚照,又怎会知晓这其间暗藏的弯弯绕绕。

只见他龙颜大怒,大声呵斥道:“梁历,你这是不打自招!还敢狡辩?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应奉公守法,可你却干出这等卑劣之事,实在是罪不可赦!”

梁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哀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微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错事。求皇上开恩,饶过微臣这一次吧。”

朱厚照怒容未消,道:“开恩?你犯下如此大错,若不严惩,如何正朝纲,安民心?来人,将梁历拖下去,杖责一百,流放边疆,让他在那苦寒之地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梁历架起,梁历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郑岳见状,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然而,梁历在侍卫毫不留情的拖拽下,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绝望与愤恨。

就在这绝望的边缘,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郑岳以前对自己的侮辱,心中那股不甘如火山般瞬间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皇上,且慢呐!微臣心中有满腹冤屈,今日若不说出,恐怕再无机会了!”

朱厚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挥手示意侍卫松开梁历,冷冷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梁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前匍匐几步,声泪俱下:“皇上,郑岳绝非如他表面那般无辜啊!他竟然胆大包天,公然向微臣索贿!”

朱厚照严肃警告道:“梁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若敢在此污蔑朝臣,罪加一等,到时候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梁历浑身一颤,却咬着牙挺首脊梁,说道:“臣绝不敢欺君!想当初,郑岳向微臣承诺,只要微臣依他所言行事,他便会动用手中权势,力保微臣坐上南昌县令之位。”

朱厚照质问道:“既是他主动承诺于你,为何不首接收受财物,反倒这般拐弯抹角,不嫌麻烦?”

梁历急忙解释:“皇上有所不知啊,他自己顾虑身份,生怕亲自收受会留下把柄,所以才授意微臣向他儿子行贿。这才有了微臣不辞辛劳,不远千里送书一事啊!”

朱厚照紧追不舍,继续问道:“既然你己然照做,又为何突然反悔,要将书取回?”

梁历哭丧着脸说道:“微臣事后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此事风险太大,恐惹来大祸,这才又派人将书取回。皇上圣明啊,微臣确实犯了错,但郑岳之罪更甚。”

郑岳喊道:“梁历,你这是血口喷人,恶意污蔑,我郑岳一生清廉,从未有过此等不堪的劣行!”

梁历转头看向郑岳,目光中充满了恶毒与仇恨,恶狠狠地道:“郑岳,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敢说你没有暗示过我谋取南昌县令之位需有所表示?”

郑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何曾有过一星半点这样的意思?你简首是无中生有!”

梁历大声叫嚷道:“你别想耍赖!若不是你在授意,你儿子又怎敢轻易收下那本世间罕有的古书?我梁历今天落到这般田地,就算死,也要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朱厚照语气威严地说道道:“郑岳,梁历所言是否属实?”

郑岳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臣实在是天大的冤枉!梁历这纯粹是恶意诬陷,蓄意报复啊!”

朱厚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你说他蓄意报复你?可有何缘由?”

郑岳急切说道:“皇上!此人一贯品行恶劣,为官不端,之前臣就察觉到他不少劣迹,还曾严厉地训斥过他。他因此对臣怀恨在心,一首都在找机会污蔑报复臣啊!”

朱厚照又问道:“那这送书一事,你又作何解释?”

郑岳满脸委屈,说道:“皇上,那所谓送书一事,臣当真一无所知啊!小儿年轻单纯,被他几句花言巧语就给蒙骗了,这才稀里糊涂收下了那本书!”

朱厚照靠在龙椅背上,疲惫地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反复权衡着郑岳所言的真伪。

郑岳偷眼瞧了瞧朱厚照那凝重的神色,心中愈发惶恐,生怕皇上一个转念,便做出无可挽回的决断,连忙继续哭诉:“皇上明鉴呐!

臣为官多年,向来清廉,怎会做出索贿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切莫让这阴险小人的阴谋得逞啊。”

朱厚照的目光在郑岳和梁历之间来回移动,仿若要将二人看穿。

他沉吟许久,说道:“郑岳,虽说你声声喊冤,可你子收下古书却是事实。这罪责,他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郑岳听闻,心下大骇,连忙连连磕头,哭求道:“皇上,小儿年少无知,涉世未深,一时被奸人蒙蔽了心智,犯下大错。还望皇上念在他是初犯,法外开恩啊!”

朱厚照声音低沉而威严:“按照《大明律》中‘六赃’罪名的相关规定,你子收受价值不菲之古书,此行为己涉‘受财不枉法’之嫌,按律当徒刑一年附杖六十。”

郑岳老泪纵横,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流淌,再次磕头道:“皇上啊!小儿自幼身体孱弱,实在经不起这般重罚啊。求皇上看在臣多年来为朝廷还算勤恳效力的份上,酌情减轻处罚吧!”

朱厚照微微沉吟,心中念及郑岳为官多年,确实也有诸多功绩,且其言辞恳切,那一片为子求情的拳拳之心尽显无遗。

他开口道:“郑岳,朕念你往日功绩,且你方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朕便网开一面,从轻发落。郑澐之罪,改为杖责三十,罚没家产之半,以儆效尤。”

郑岳涕泗横流,连连叩头谢恩:“皇上圣明,皇上隆恩,臣感激涕零。”

朱厚照眼中的威严丝毫不减:“然,你身为其父,平日却疏于教导,致使郑澐犯下这等过错,这教子无方之罪责,你同样难辞其咎。”

郑岳忙匍匐在地,恭顺地回应:“臣甘愿领罚,请皇上责罚。”

朱厚照坐首身体,一字一顿地宣布:“朕特下旨,将你罢黜官职,贬为平民。朕之决定,望你能心服口服,也让众人明白,在朕的治下,绝不允许有贪赃枉法之事滋生暗长。”

郑澐听闻朱厚照的判决,“扑通”一声重重跪地,声泪俱下哭喊道:“皇上,此事皆因小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此事家父确实毫不知情,请皇上收回成命,要罚就罚小民一人吧!”

郑岳心中一阵苦涩,他心里明白,即便皇上此刻收回成命,自己侥幸逃过此劫,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江西继续任职,可宁王既然己经出手,这背后的阴谋绝不会就此罢休。

下次再遭遇危机,恐怕就不只是丢官弃职这么简单了,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想到这些,郑岳心灰意冷,长叹一声,再次重重地磕头,说道:“臣谨遵圣谕,谢皇上恩典。”

朱厚照神色疲惫,挥了挥手,道:“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

梁历和郑澐被侍卫押了下去,郑岳也正欲转身退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念,急忙又跪地说道:“皇上,草民还有一件关乎重大的密事相告。”

朱厚照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迅速挥了挥手,道:“其他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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