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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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速之客

 

永安城初秋的早晨,己经有了些许凉意。西巷小院外,北安王静静伫立。

他一身素色锦袍,腰间只悬一枚青玉佩,看上去与寻常富贵老爷无异,可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却泄露了他骨子里的威严。他望着眼前这座简朴的院落,青砖黛瓦,院角一株老梅斜斜伸展,在晨光下投下斑驳的影。

“这就是我的女儿生活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门环。

“谁?”院内传来一道警惕的少年声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是阿全。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满是戒备:“这位老爷,您找谁?”

北安王还未开口,身后胡总管己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小哥,我家老爷是来寻锦若姑娘的,烦请通报一声。”

阿全眉头一皱,正欲拒绝,忽听院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阿全,是谁?”

北安王心头猛地一跳,那声音……像极了映雪。

锦若从正厅缓步走出,月白色的裙裾在风中微微拂动。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双杏眸清澈如水,却透着几分疏离。

北安王怔住了。“太像了。”

眼前的少女,几乎与十六年前的映雪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喉头滚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锦若也在打量他。

这个男人约莫西十出头,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可此刻,他的眼神却复杂至极,震惊、愧疚、欣喜、哀伤……种种情绪交织,竟让她的心莫名一颤。

“这位老爷,您找我?”她轻声问。

北安王张了张嘴,嗓音微哑:“锦若……我是你父亲。”

院中霎时一静。

锦若瞳孔骤缩,指尖微微发抖。

父亲?

这数月以来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她己经知道,自己的生父是北安王。可十六年来,他从未出现过。如今突然站在她面前,说他是她的父亲?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冷了下来:“这位老爷,莫要玩笑。”

北安王见她不信,心中一痛,急声道:“你的母亲映雪,她刺绣的手艺胜过无数绣娘;当年我化名柳公子......还有,你本来叫做昭阳,是你母亲刚怀你的时候我和她一起取的。希望你的一生能够如朝阳般温暖耀眼,尊荣无比。

在扬城的时候,锦若曾听兰心提起过她的本名,确实是叫做昭阳。

“够了!”锦若猛地打断他,眼眶微红,“这些事,这一路上刺杀我的人都知道,如何证明你就是北安王?”

北安王沉默片刻,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白玉雕兰,正是北安王的私印。

锦若呼吸一滞。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既想上前相认,又忍不住怀疑,当年母亲遇刺,是否与他有关?那未解的“禁卫军铜扣之谜”,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院中气氛凝滞。

徐朗站在廊下,目光深沉地望着北安王。他虽未见过北安王,但从此人的气度来看,绝非寻常人物。若他真是北安王……那当年萧家满门冤案,他是否知晓内情,或者他是否就是那背后操控一切的人?

甄建悄悄攥紧了徐冉的袖子,小声道:“他真的是锦若的父亲吗?”

徐冉则抱臂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审视。他向来不信权贵,此刻更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生怕他对锦若不利。

胡总管见场面僵持,连忙上前打圆场:“姑娘,王上这些年一首在寻您,今日好不容易……”

“胡德全。”北安王淡淡打断他,摇了摇头。

胡总管立刻噤声,退到一旁。

锦若死死咬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该认吗?

这个男人,是她的生父,可也是害她成为孤儿罪魁祸首。母亲当年为何会遇刺?他为何不早点来寻她?

无数疑问在心头盘旋,让她既渴望相认,又恐惧真相。

北安王看出她的挣扎,心中一痛,低声道:“锦若,我知道你恨我。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在悔恨……当年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愧疚。

锦若抬眸看他,终于哽咽道:“你当年……为何不保护母亲?”

北安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是我……无能。”

这一句话,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锦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徐朗忽然上前一步,沉声道:“锦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甄建也跑过来,拉住她的衣袖:“锦若,你别难过……”

徐冉挠了挠头,难得正经道:“若他真是你父亲,总该给你个解释。”

锦若看着朋友们关切的目光,心中微暖。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萧景琰:“好,我给你机会解释。但若让我发现你骗我……”

“我以性命起誓。”北安王郑重道。

清风拂过,院中老梅簌簌作响。

十六年的隔阂,或许终有化解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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