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锈蚀的钢架，卷起几片铁皮屑。荆离的手指卡在警徽边缘，指甲盖泛了白。那串数字像根针，扎进眼底。
“你是谁？”他问第二遍时，喉咙己经有点哑。不是害怕，是声音被压得过狠。
对面的男人把警徽转了个圈，金属边角磕在桌面上，一声钝响。他的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倒像是笑过了。
荆离盯着那串数字：0917。父亲最后一次出门的日子。那天晚上，门摔碎的声音比雷还大。母亲倒下时，血溅到电视柜上，滴答滴答，像钟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回嘴里的质问。
男人忽然开口：“你该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让你来查沉默街区？”
荆离眉头一皱，正要接话，耳机里传来老胡的声音：“荆哥，我刚截获一段加密信号，确认周鹤轩就在厂内！地下一层有个隐藏仓库……里面有军火。”
“继续监听。”荆离低声应着，眼神仍黏在男人脸上。对方嘴角翘得更高了些。
“你以为你在追一个黑帮头目？”男人轻声，“不，你只是棋盘上的子。”
荆离不再看他，转身朝沈川走去。脚步沉，但稳。沈川站在阴影里，扫了一眼那个男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布置好了吗？”荆离问。
沈川抬手做了个手势，几名队员立刻散开，绕向厂区两侧。
“我们从正面吸引火力。”荆离一边说，一边打开战术板，手指划过屏幕，“沈川，你带人从地下通道绕后突袭。老胡，监控所有通讯频段，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
“明白。”耳机里传来老胡的回应。
“等等。”沈川突然出声，“那个仓库的情况呢？”
“我己经让技术员进去探过了。”荆离指着屏幕上的一点，“这里有三处入口，两处有陷阱，第三处是通风口。我会带队从这里进去，制造混乱。”
沈川皱眉：“你一个人？”
“不是。”荆离点了点身后两个特勤队员，“他们会跟我一起。”
沈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荆离打断：“时间不多，周鹤轩不会等我们。”
沈川咬牙，点头：“好，行动听指挥。”
两人分开前，荆离回头看了眼那个位置。空的。男人不见了。
空气像是被抽走了一瞬，又迅速补回来。
“走。”他说。
队伍无声推进，夜色裹住他们的脚步。荆离走在最前面，脚掌贴地，每一步都避开潮湿的地砖。
耳机里老胡的声音响起：“监控显示，仓库内部至少十人以上，装备齐全，还有热成像设备。”
“知道。”荆离低声，“我们不打算硬闯。”
他蹲下身，摸出一枚烟雾弹，递给身旁的队员。那人接过，手指收紧，关节发青。
荆离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朝通风口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沈川也抵达了地下通道入口。他做了个手势，两名爆破手开始检查门锁和墙体结构。
“这门后面可能是承重墙。”一名爆破手低声汇报，“炸开可能会塌。”
“那就别用炸药。”沈川冷冷道，“撬。”
工具箱打开，金属碰撞声被刻意压低。几分钟后，门被悄悄撬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沈川挥手示意前进，队伍鱼贯而入。
通道狭窄，墙壁渗水，脚下湿滑。沈川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切换红外模式，缓慢推进。
耳机里传来荆离的声音：“我们快到位了。”
“收到。”沈川低声回应，“保持联系。”
荆离己经到达通风口下方。他做了个手势，队员架起梯子。他第一个爬上去，动作干脆利落。
通风口盖子己经被提前撬开，露出一片黑暗。他翻身跃下，落地几乎无声。
仓库内吊灯摇晃，光线昏黄。货架间堆满木箱，隐约能看见外文字母。角落里三个武装分子正在抽烟，火星一闪一闪。
荆离做了个手势，两名队员分别潜行至两侧，准备同时出手。
就在这时，耳机里老胡急促的声音插进来：“荆哥，情况不对！仓库里的热成像图像……有人在动，但他们不该存在。”
荆离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有东西……或者人在穿行，但他们不在你们视野范围内。”
话音未落，仓库深处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
荆离猛然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货架间闪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他眯起眼，右手握紧武器，左手悄悄摸出一枚闪光弹。
下一秒，黑影再次出现，这次它停在了对面货架顶端，静静俯视。
那是一具穿着战术服的人形，脸部完全被面具遮住，手中握着一把改装过的步枪。
荆离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开枪，只是举起武器，枪口对准他们。
“伏击！”荆离低吼。
闪光弹抛出，在空中炸开强光。仓库瞬间白茫茫一片。
趁着耳鸣眼花的瞬间，荆离向前疾冲，翻滚躲入货架后方。耳边子弹擦过金属，尖啸刺耳。
“沈川！”他对着通讯器喊，“加快速度，我们这边暴露了！”
“收到！”沈川回应，“我们马上到位。”
荆离咬牙，重新调整位置，目光锁定那道身影。他必须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就在这时，耳机里又传来老胡的声音：
“荆哥……我刚刚分析了一下那个神秘男子的身份数据……他……他是三年前己经‘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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