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颤，荆离耳膜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戳。他盯着旧变电站的方向，尘土还没完全落下，脚底的地面仍在微微震动。
“B计划……开始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大步走向指挥车，脚步踩得重，像是要把情绪压进地里。
沈川跟上来，没说话，只是皱着眉，脸色比夜还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风从背后吹来，卷起几片碎纸，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旋儿。
“先确认三号仓库。”荆离打开终端，调出区域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周鹤轩说地下有东西，不能再等。”
沈川点头，边走边用通讯器安排特勤集结，又补了一句：“控制周鹤轩，别让他乱动。”
荆离没应声，拨通了一个加密频道。老胡那边依旧没人接。信号干扰还没解除，杂音像虫子一样在耳机里爬。
夜色下，一行人驱车前往旧变电站。街道空荡荡的，雨刚停，水洼映着破碎的霓虹灯影。没人说话，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那座变电站己经废弃多年，外墙斑驳，铁门锈蚀得发黑。荆离带着队伍绕到背面，果然在一堆倒塌的水泥板下发现了伪装入口——一道嵌入地底的金属门，边缘还有能量波动残留的痕迹，蓝白相间，像被电击过的皮肤。
“这不是普通设施。”沈川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金属表面，指尖滑过一处凹痕，眉头拧紧，“这门不是藏东西的，是封住什么的。”
荆离没回应，掏出工具撬开锁链。几人合力拉开沉重的门板，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混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战术灯亮起，光束切开黑暗。阶梯往下延伸，墙壁潮湿，管线纵横，部分区域仍有微弱电流通过，灯光忽闪不定。
“这里不该还能供电。”沈川低声说。
荆离没接话，目光落在墙上一组刻痕上。那些符号复杂而诡异，和周鹤轩被捕前戴的项链图案极为相似。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纹路，指节不自觉地绷紧。
继续往里走，他们来到一间封闭房间，门锁被人破坏，缝隙中透出微弱蓝光。
推门进去，屋里几台老式电脑还在运行，桌上散落着纸质档案和实验记录。沈川拿起一份文件，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数据……涉及跨国资金流动、人体实验，还有名单？”
荆离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心跳逐渐加快。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
【项目代号：B计划】
【目标锁定：特定个体】
【执行阶段：荆棘】
他猛地合上文件，抬头看向沈川，眼神变了。
“这不是黑帮斗争。”他说，“这是系统性布局。”
沈川沉默片刻，取出通讯器呼叫技术支援：“我们需要破解这些数据，马上。”
荆离继续搜查，在角落发现一台独立运行的设备，屏幕上的字符不断滚动，像是某种编码语言。他凑近看，忽然意识到那是一种军方级别的加密方式。
“这东西……不像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
“长官，我们己经接入数据，正在解码第一份文件。”
荆离屏住呼吸。
“读出来。”
“内容如下：‘暗流组织成员名单更新完成，A级人员己就位，B计划启动倒计时。目标人物身份确认：荆离’。”
荆离瞳孔一缩，整个人僵住。
“什么？”沈川猛然回头。
“继续读。”荆离声音低哑。
“第二段：‘目标父亲曾接触过‘代号X’，相关记忆可能己被清除。建议采取心理干预，诱导其进入预定路径。’”
荆离的手指慢慢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模糊的身影——母亲倒下的那一刻，父亲胸前的血，还有那个人的轮廓……
“他们在操控我。”他咬牙。
沈川迅速扫视剩余资料，神色越发凝重：“这个‘暗流’组织，不只是操纵地下势力那么简单。他们渗透到了体制内部，甚至……可能是跨城市的。”
荆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继续分析数据。”他说，“我要知道B计划的具体内容。”
技术员迟疑了一下：“有个问题，有一段音频文件无法正常播放，只留下一段断续的语音片段。”
“放出来。”
耳机中响起一段模糊不清的声音：
“……目标己锁定……意识同步完成……即将启动……”
紧接着是爆裂声，信号中断。
荆离眼神骤然一冷。
“他们在监听我们。”
沈川也听到了那段话，握紧拳头：“现在怎么办？”
“继续追查。”荆离语气坚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沈川点头，正要说什么，荆离忽然打断他。
“老胡还没消息。”
沈川顿了顿，表情变得复杂：“我己经让技术员追踪他的最后位置，信号中断在一个关闭多年的基站附近。”
“那是条死路。”荆离眯起眼，“除非……他被人刻意带走了。”
沈川没再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念头：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只是冰山一角。”荆离低声说，“B计划己经开始，而我们……才刚刚踏入他们的棋盘。”
他转头望向那扇通往更深处的铁门，门上写着几个褪色的字：
【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他伸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拧。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黑暗中，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声。
荆离迈步而入，沈川紧随其后。
身后的灯光，在身后一点点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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