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碾过市中心的积水，霓虹灯碎成车窗上的光斑。荆离缩在后座角落，照片捏得边角发软，视线落在卡片上那个徽章图案上，像是钉死了一样。
副驾驶的沈川没说话，盯着前方玻璃外流动的街景，嘴唇动了动：“星辰控股……听起来像正经生意。”
“越正经，越藏污。”荆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像这雨刷，干净吧？其实底下全是泥。”
车子停在证据保管中心门口，两人推门下车。风卷着冷气扑上来，沈川搓了搓手，荆离把照片塞进衣兜。
资料室里屏幕亮着，滚动条一条接一条往下爬。注册信息、投资方向、关联名单——全是规规矩矩的字眼。
“旧城改造、房地产开发、医疗设备进口。”沈川皱眉，“这些项目正常得不像话。”
“但周鹤轩的资金流向里有几笔大额汇款，进了星辰旗下子公司。”荆离指了指屏幕，“时间点也刚好，我们在查之前。”
沈川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晌，忽然开口：“会不会是借壳洗钱？”
“可能。”荆离点头，翻出手机给老胡发消息，“最近三个月内星辰高层有没有人事变动？”
回了个“收到”。
两人继续翻资料，首到凌晨才起身离开。夜风一吹，荆离拉高了风衣领子，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毛边感。
“接下来怎么走？”沈川问。
“先找‘黑曜石’。”荆离说，“如果他在星辰露过脸，就一定留痕。”
沈川拍了拍他肩膀：“需要我帮忙，随时打我。”
荆离冲他笑了笑，转身走进夜色，背影被路灯切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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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表彰大会的照片铺天盖地。荆离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握着一杯凉透的咖啡，楼下人来人往，城市像恢复了呼吸。
沈川推门进来，文件夹夹在腋下，一边走一边说：“有点线索。星辰换了几个高管，其中一位新来的副总裁，身份可疑。”
“谁？”荆离放下杯子。
“林泽远。”沈川打开文件，“哈佛金融硕士，国际投行背景，履历漂亮得像打印出来的。但加入星辰之前，什么都没有——没有社交账号，没演讲记录，连毕业照都找不到。”
荆离接过文件，快速扫过，眉头拧紧：“幽灵。”
“还有。”沈川压低声音，“我们在整理周鹤轩遗物时，找到一本私人日记。里面提到了‘黑曜石’。”
荆离眼神一沉：“在哪？”
“在我车上。”沈川说，“要现在去拿吗？”
荆离点头：“走。”
证物室灯光刺眼，档案堆得像小山。荆离翻到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手指滑过泛黄的纸页，终于在一页边缘看到一行潦草的字：
**“黑曜石，三月十五，仓库七号，货己到。”**
“仓库七号……”荆离低声重复，“就是老胡提到的那个地方。”
沈川声音沉下来：“看来，那工厂不是巧合。”
荆离合上日记，站起身：“我们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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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空气中飘着一股不知是花还是垃圾的味道。荆离和沈川站在工业区边缘的一座废弃工厂外，西周安静得能听见铁皮屋顶在风中震颤的声音。
他们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人盯梢，绕到后门，轻轻推开锈蚀的铁门。
厂内空旷阴冷，地上散落着破旧零件和生锈工具。荆离掏出手电，光束扫过墙壁，霉斑像蔓延的苔藓。
“小心。”沈川低声提醒，脚尖踢到一个螺丝，滚了几圈。
两人贴着墙根往前挪，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们立刻躲到一台机器后面，屏住呼吸。
几个穿便装的男人拎着纸箱走进来，边走边低声说话。
“这批货明天必须转移出去。”其中一个声音沙哑。
“太急了吧？”另一个回应，“警方还在查呢。”
“上面说了，必须尽快处理。”
荆离和沈川对视一眼，悄悄跟上去。男人穿过一条窄道，推开门进去。荆离和沈川贴在门外，透过门缝看进去。
房间里堆满包装整齐的箱子，旁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在核对清单。
荆离眯起眼，看清那人脸庞的一瞬间，心脏猛地收紧——
是他。
林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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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便利店的自动门发出“叮”的一声。收银员小李抬头，一个身影闪进门内，动作迅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柜台下的缝隙。
小李愣了一下，抽出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别相信他们。”**
他皱眉，刚想追出去，却发现门口早己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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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气氛沉得像灌了铅。沈川发动引擎，看着窗外：“林泽远有问题，但他到底是谁的人？”
荆离没回答，只是盯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广告牌，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那一幕。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胡的消息：
**“有个事得告诉你。星辰最近在收购一批地下停车场的使用权，地点包括市中心多个繁华地段。”**
荆离眼神一闪：“他想干嘛？”
沈川也意识到不对劲：“难道……重新布局？”
荆离缓缓点头：“不只是洗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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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荆离独自走进市中心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是一杯黑咖啡。
对面坐着一名年轻女子，穿着职业套装，神情紧张，时不时低头看表。
“你是星辰财务助理？”荆离轻声问。
“是的。”她点点头，声音不大，“您是记者？”
“算是。”荆离微微一笑，“我想了解一些账目问题。”
女子犹豫片刻，最终开口：“公司最近几个月账上有不少不明支出，打着‘项目预付款’的名义，但最后都被转到国外账户。”
荆离眼神一沉：“你能提供资料吗？”
她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偷偷备份的。”
荆离接过，郑重点头：“谢谢。”
女子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荆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清楚，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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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荆离站在公寓阳台，手里握着那个U盘，脑海里浮现出林泽远的脸。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自语。
手机震动，老胡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发现一件事——星辰旗下那家医疗公司，最近采购了一批特殊材料，用途不明。”**
荆离瞳孔一缩。
“特殊材料？”他回复。
**“对。”** 老胡接着发来一张图片。
荆离放大图片，仔细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那是制造某种高爆装置的关键原料。
他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冲出门去。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己经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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