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鸡鸣惊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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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鸡鸣惊圣驾

 

孟夏的阳光透过金銮殿琉璃瓦时,萧景容正低头用帕子掩嘴——不是咳血,而是憋笑。昨夜夏紫月说要带灵泉鸡上朝,他只当是玩笑,此刻却见那花母鸡站在夏紫月肩头,尾羽上的金纹在晨光中流转,竟比御案上的鎏金香炉还要鲜亮。

"九王妃,你这是..."皇帝扶着龙案,目光在母鸡身上打转。

"启禀陛下,臣妾有祥瑞进献。"夏紫月屈膝行礼,采采忽然扑棱着翅膀飞到御案上,鸡冠子抖了抖,竟开口唱道:"咯咯哒~陛下早朝别摸鱼~不如回家逗鹦鹉~"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户部尚书握拳抵在唇边,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右丞相捋着胡子,一本正经地转头看萧景容:"九王爷,这鸡竟知陛下爱逗鹦鹉?"

萧景容耳尖微烫,想起上月皇帝在御花园给鹦鹉编花环,被他撞见时那尴尬的模样。此刻看着龙案上昂首挺胸的采采,忽然觉得这女人简首胆大包天——竟敢让母鸡在金銮殿上讽刺天子怠政。

"好个祥瑞!"皇帝却忽然拍案而起,震得珠帘哗哗作响,"朕继位以来,祥瑞频出:灵泉锦鲤、会唱歌的鸡...这是上天庇佑啊!"他伸手想摸采采,却被母鸡一口啄中指尖,"咯咯哒~天子需勤政~"地唱着跳到烛台上。

满朝文武再也绷不住,殿内爆发出哄笑。萧景容扶额长叹,却在看见夏紫月眼底狡黠时,忽然想起昨夜她在灯下给采采梳理羽毛,指尖沾着灵泉水,轻声说:"明日教你唱《早朝诗》,保准陛下喜欢。"如今看来,这"喜欢"怕是带着刺的。

"赐名!"皇帝甩了甩被啄红的手指,"就叫...祥瑞贵妃!"

"陛下!"御史大夫出列,"禽鸟怎可封妃?有违礼制!"

"无妨。"皇帝挥手示意太监捧来黄金鸡窝,"昔年太后养的公鸡能戴官帽,朕封母鸡为贵妃,正显我朝君臣同乐!"他忽然瞥见萧景容唇角抽动,"九弟,你府里还有灵泉鸭否?朕想给祥瑞贵妃配个'侍卫'。"

"臣弟府中唯有灵泉鸡会唱《将军令》。"萧景容出列,广袖下的指尖轻轻扣了扣夏紫月掌心,"若陛下喜欢,臣弟明日便送一对灵泉鹅来,可唱《清平调》。"

夏紫月险些笑出声,想起昨夜采采教鹅划水时唱《采莲曲》,结果那鹅差点把池塘翻了个底朝天。她抬头望向龙椅上的皇帝,只见他正用逗鹦鹉的金豆子喂采采,后者竟"咯咯哒~谢主隆恩~"地唱着,尾羽扫过御案上的奏折,将《户部春税折》扫到了地上。

"祥瑞贵妃果然通灵!"皇帝捡起奏折,忽然发现折角被啄出个小洞,"这是替朕批奏折呢!"

早朝足足延长了半个时辰。退朝时,萧景容故意落后半步,待人群散尽,才压低声音道:"夫人可知,你刚才让母鸡骂了天子?"

"陛下心里清楚,不过是借祥瑞博太后一笑。"夏紫月晃了晃袖中的灵泉蜜饯,"再说...昨日淑贵妃在冷宫说的话,采采可都听见了。"

"哦?"萧景容挑眉,看她眼中狡黠,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采采忽然从夏紫月肩头飞到他臂弯,仰头望着他,清了清嗓子:"咯咯哒~九王爷的口脂~比淑贵妃的还红~成何体统~"

廊下的铜鹤香炉里飘出一缕青烟,恰好遮住萧景容瞬间黑如墨玉的脸色。夏紫月忍笑取出帕子,替他拂去袖口的鸡毛:"王爷莫恼,臣妾己经教它新歌词了。"

"什么歌词?"

"咯咯哒~王爷勤政~娘娘脸红~"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惹得采采扑棱着翅膀应和,"咯咯哒~勤政~脸红~"

萧景容无奈摇头,却在看见她发间沾着的鸡饲料时,伸手替她取下。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忽然想起昨夜书房,她趴在他案头打盹,发梢扫过《灵泉养殖手册》,他鬼使神差地放下狼毫,替她挽起碎发,却被采采"咯咯哒~郎情妾意~"地笑了半晌。

"明日早朝,祥瑞贵妃需准时上朝。"他转身时广袖轻扬,拂过采采尾羽,"若再啄坏奏折,朕...本王就罚它给影卫营唱《满江红》。"

"放心,它最爱热闹。"夏紫月跟上他的步伐,看见远处御花园里,太监们正抬着黄金鸡窝路过,采采忽然"咯咯哒~金窝银窝~不如王府草窝~"地唱起来,惹得抬轿的小太监们纷纷偷笑。

回到王府时,墨影正站在垂花门前,手里捧着个朱漆匣子。看见夏紫月肩头的采采,他单膝跪地,匣子打开,里面是十二支镶宝石的鸡簪:"陛下赐的,说给祥瑞贵妃梳妆用。"

"劳烦你给采采戴上。"夏紫月忍笑将母鸡递给暗卫首领,"记得别戴太歪,免得它又唱'娘娘眼线画歪了'。"

墨影唇角抽搐,却在接触到采采亮晶晶的眼睛时,罕见地露出无奈神情。他小心翼翼地将宝石簪插在母鸡羽毛间,竟惹得后者"咯咯哒~暗卫哥哥~手真巧~"地哼唱,尾羽扫过他面具,留下几点七彩光泽。

"主子,这鸡..."墨影欲言又止,抬头看见萧景容眼中笑意,忽然转身离去,"属下告退。"

暮色中的王府飘着灵泉鸡汤香。夏紫月坐在葡萄架下,看萧景容批改奏折,烛光映得他眉目柔和。采采蹲在案头,用喙尖轻点《御史弹劾折》,上面写着"祥瑞贵妃祸乱朝政",却被母鸡啄出了个心形小洞。

"其实御史大夫说得对,禽鸟封妃确实不合礼制。"萧景容放下狼毫,指尖着她送的暖玉镯,"不过皇兄此举,不过是想借祥瑞堵住言官的嘴——他近日要推行新政,需借'天命所归'造势。"

"所以臣妾的灵泉鸡,成了他的'祥瑞工具'?"夏紫月挑眉,喂了采采一颗灵泉米,后者立刻"咯咯哒~工具鸡~工具鸡~"地唱起来。

萧景容失笑,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何止是工具?今日早朝,你可知多少大臣悄悄问本王,如何能让家中母鸡也通灵性?"

"那便让墨影开个'灵泉鸡培训班'。"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笔,"学费就收灵泉水三桶,如何?"

烛光忽然跳动,映得她眼中狡黠明灭。萧景容望着她,忽然想起初见时,她掀开他床帐,手里攥着桂花糕,眼中毫无尊卑之分。如今数月过去,她竟能让金銮殿上的天子为鸡封妃,让满朝文武为一只母鸡憋笑,这世间怕是再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夏紫月。"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嗯?"她抬头,看见他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

采采忽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两人中间,"咯咯哒~情话说给鸡听~"地唱着,尾羽扫过烛台,差点扑灭烛光。夏紫月忍笑扶正烛台,却在抬头时,看见萧景容耳尖泛红,竟比采采的鸡冠子还要鲜亮。

"没什么。"他转身继续批奏折,声音却软了下来,"明日记得给祥瑞贵妃喂少些灵泉水,免得它在金銮殿上唱《长恨歌》。"

"放心,它若学会了《凤求凰》,臣妾定让它对着你的朝服唱。"她笑着起身,看采采歪头盯着他们,忽然想起白天在御花园,黄金鸡窝旁立着块碑,上面刻着"祥瑞贵妃之居",落款是皇帝的御笔。

有些荒诞,却在这深宫里,成了最鲜活的注脚。就像此刻,葡萄架下的烛光摇曳,灵泉鸡的啼声混着夏紫月的轻笑,比任何宫廷雅乐都要动人。萧景容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或许这所谓的"祥瑞",从来不是会唱歌的鸡,而是那个敢在金銮殿上掀起波澜的女子,让他这潭死水般的人生,泛起了涟漪。

而有些话,终究会在灵泉鸡的啼声里,慢慢说与想听的人听。就像今夜,当夏紫月抱着采采离开书房时,身后传来萧景容低笑:"明日早朝,本王要与祥瑞贵妃同乘步辇。"

"王爷这是要与鸡争宠?"她回头,看见他唇角扬起的弧度。

"不。"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玉坠,"本王只是想告诉全天下——能让祥瑞贵妃开口的人,是本王的王妃。"

采采忽然"咯咯哒~狗粮撒鸡~"地唱起来,惹得夏紫月轻笑出声。夜风吹过葡萄藤,将这句话揉碎在星光里,落在灵泉池中,惊起满池碎金——那是比任何祥瑞都要珍贵的,人间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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