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忍冬隐约听到了段家两字。
如此几个婆子在一起，最容易打探消息了。
她连忙凑过去听。
有一个说得正起劲的婆子见她来，也没有停下来，继续道：“天还没亮，我是起夜，忽然听到了几声惨叫，那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死了人。”
忍冬：“段家死了人？”
婆子摇头：“可没死，郎中去后还开了方子，听闻啊，是段大人他儿子出了事。”
好几个婆子好奇地问：“就那个家中最胖的，不学无术，日日喝花酒的？”
“不是他是谁，就是他，段大人可就这一个儿子。”
婆子眼神扫了扫西周，夹着嗓子低声道：“他啊，那东西没了，被人剁了。”
另外几个婆子皆瞪大了眼，秒懂。
“我的老天呀哦。”
“往后看他还如何喝花酒……”
忍冬好奇极了，凑近了不禁问道：“啥东西？”
几个婆子相视一笑，看了她一眼：“能是啥东西，就是男人宝贝要命的东西，没了那东西可当不了男人。”
忍冬咂舌，满脸的难以置信。
几个婆子却并没有理会，继续说着。
“谁干的，可逮到人了？”
“我听说啊，是他去了墨香楼，点了娘子不给钱， 这才被墨香楼的给办了。”
“我的乖乖，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
……
忍冬捂着胸口，看着那边紧闭着的段家门，心口怦怦跳。
段若舒没了根！！！
他那样的人，看什么女人都是色眯眯的，如今竟没了根。
他怕是气得要死。
从前在段家，若非她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那个段若舒恐怕也能找上她。
就是随便一问，从前段家好些伺候丫头都被他骚扰戏弄过。
更可恶的是，这段柏晖还打过王妃的主意。
险些欺负了王妃，如今能有此报应竟让她觉得比让他死还要痛快些。
从前最好色之人没了作案工具，该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忍冬急急忙忙地回去了，恨不得早些到王府，将这等好消息说给王妃听。
她回到涟漪院时，王妃似也在等她。
“可查到什么了？”戚柒看着归来的忍冬问。
忍冬笑着点了点头：“是段若舒，那个畜生出了大事。”
戚柒眉头一挑：“他怎么了？”
忍冬笑眯眯地说道：“没了根。”
戚柒：“……根。”
忍冬恐怕王妃不懂，连忙解释：“就是没了男子腿间的那宝物。”
“据说如今还晕着，被人给剁了，往后再也欺负不了女子。”
戚柒似这才反应过来，不染而红的嘴角微微上扬，只吐出了两个字。
“极好。”
忍冬：“可不是，当是报应，有婆子说，是因他去墨香楼喝酒睡花娘子，没钱这才被墨香楼的管事给剁了……”
“他最好色，如今没了那物，定是生不如死。”
戚柒以为，赵行乾做得极好，有些人本不该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去……
戚柒抬头看向了忍冬，低声问：“从前你跟着母亲，应当最为知道她，若她知道了段若舒成了这副模样，可会心中不舍？”
忍冬愣神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回答：“怎会，夫人现如今最疼的是王妃，王妃切莫多想。”
戚柒点头，认真地看向忍冬：“那你亲自去戚府，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吧。”
忍冬怔了怔，连忙道：“是！”
戚家。
戚满月听闻女儿身边的忍冬来了，连忙从铺子里抽身回去。
忍冬见了夫人，跪地请安，仔细说了她的来意。
“今日一早，王妃命奴婢去了段家打听，去后才知，是段家出了事。”
戚满月面色微紧：“何事？”
忍冬：“大爷，段若舒昨日被人伤了根。”
戚满月睁大了双眸，猛地起身：“可是为男子的……”
戚满月没说完，忍冬也知夫人问的是何意，跟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正如夫人所想，段若舒而今正卧病在床，听闻昨日去墨香楼喝酒，回来后就躺在了门前，浑身的血，传言正是被人剁了根。”
戚满月坐回了椅子上，低头喃喃了一句：“好，极好。”
“他欺负过七七，欺负过那般多的女子，本就该受此惩罚，死了都不能抵消他的过错，他本就该受一遍七七所受的苦……”
说到这里，戚满月猛地抬头看向了忍冬，艰难问道：“可是七七，王妃命你来的？”
忍冬点头：“正是王妃命奴婢来告知夫人的。”
戚满月握紧了手， 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和心疼。
何至于七七命人来证实什么，她心中疼惜的只有她，傻乎乎的怎就不知，她重来这一辈子都是用来疼她，弥补她的。
她怎会怜惜段家，怜惜欺负过她的段若舒。
她恨不得段家人皆不得而终，千刀万剐。
戚满月起身，看向忍冬急切问道：“王妃在王府这几日可顺心，王爷待她可好？吃的用的，可有什么不顺的？”
忍冬连忙摇头：“王府用的皆是最好的，府上也没有什么长辈，无须王妃日日晨起伺候请安，每日睡到午时都是常有的事情，王爷……待王妃极好，很是宠爱。”
戚满月：“当真？若她哪里不好，你定要及时过来禀告……”
忍冬使劲点了点头：“夫人放心……”
戚满月还是不放心，又是命忍冬回去的时候，将几箱子京都少见的冰镇杨梅送到了衡王府，杨梅虽非什么金贵吃食，却贵在稀少。
戚满月又嘱咐道：“她若吃不完，叫她送到宫中孝敬皇上皇后，或是送去几个王府，总是心意……告诉她若是何时想吃了，皆要给家中说。”
忍冬连忙答应，拉着一车的东西回到了衡王府。
戚柒得知了母亲给她带了杨梅，便细看了那些杨梅好几眼，看了一眼归来的忍冬，随意问了一句：“可告诉母亲了？”
忍冬自然知晓王妃说的是什么，答复道：“夫人知晓了。”
戚柒拿了一颗洗净的杨梅，放入嘴中吐字不清地又问道：“她，可为段若舒伤心了？”
忍冬惊大了双眸：“怎会，夫人拍手叫好，瞧着是极高兴的。”
忍冬说罢，就忍不住看一眼王妃的神色，竟发现王妃粉润的嘴角淡淡的笑意，瞧着是比方才的心情还要好些。
便是眉眼都舒展开来了，眼尾微微上扬，不知的还以为是因为夫人送来的杨梅太过好吃，将王妃甜到了。
想来王妃是真喜欢吃这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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