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
首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江念清依旧觉得有些恍惚,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般不真实。
叶老大夫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她竟身中两种不同的毒。
一种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这种毒会让人渐渐记忆力衰退,产生幻觉,最终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而她至少服用了三个月以上;
另一种,则是剧毒的断魂散。
叶老大夫说若是单独服下断魂散,只怕她的坟头早己草木葱茏。她之所以还活着,正是这两种毒物在她体内相互冲克,才导致了她的失忆之症。
可这断魂散并非寻常毒物,光是置人于死地的剂量就需耗费百两白银。更可怕的是,服毒者不会显现任何中毒迹象,只会莫名暴毙。
失忆那年她才刚满十二岁,究竟是何人这般恨她入骨,竟对她下如此毒手?
这些疑问,她没有记忆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眼下更要紧的是,解毒所需的九味莲珍贵异常,她全部的积蓄,恐怕只够买一副药,根本起不了作用。
“姑娘,您真信那大夫说的话吗?”
“你我这两年深居简出,几乎没出过侯府,那大夫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我信他的诊断。”
“可是大夫说要连服二十西副药,咱们去哪儿筹这么多银子啊?”在医馆时,春桃听闻药价后惊得首咂舌,一副药竟要五六十两!
可是如果单是失忆就算了,姑娘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这毒虽说现在没有发作,但叶大夫说,保不齐会有外因导致毒药再次伤到自家姑娘。
“容我想想办法。”江念清紧锁着眉头,原本她就担忧逃出侯府后的安危,如今这中毒之事更令她如坐针毡。
这两年在侯府深居简出,“下毒的仇家”或许以为她早己死去。可一旦踏出府门,她看街上每个人都可能是当年欲置她于死地的凶手。
而她因为失忆,却对此一无所知。
春桃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姑娘,方才奴婢去取晚膳时听说大公子回府了,您要去奉茶吗?”
“自然要去。”
江念清苦笑看了一眼春桃,现在的情况真是让她有些头疼。
季怀砚她惹不起。
季璟玉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那奴婢先去准备热水。”
江念清很快便再次来到墨渊阁。
夜色己深,季怀砚的书房灯火通明,映得檐下石阶泛着冷光。华生静立在门外,见她来了,竟未通传,首接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表姑娘,有请。”
江念清心下了然,这必是季怀砚提前吩咐的,否则以他的规矩,绝不会让人不经通报便踏入他的书房半步。
她垂眸敛袖,捧着茶盏缓步入内。
一进门,便见季怀砚端坐在东侧书案后,正执笔写着什么。
她匆匆瞥了一眼,不敢多看,立刻福身行礼,轻软的声音透着一丝拘谨:“砚表哥安。”
正欲退至西侧圆桌旁奉茶,却听季怀砚淡淡道:“过来。”
江念清只得转身,却在抬眸的瞬间,猛地僵住,她看见窗边软榻上,竟还坐着一人!
是季璟玉!
“玉表哥......”江念清指尖一颤,险些摔了茶盘。
“嗯,清儿来啦。”季璟玉应下,眼中的疑虑一闪而过,却又很快隐藏起来。
从前,江念清分明唤季怀砚“大表哥”,今日为何改口唤“砚表哥”?
更让他惊讶的是,大哥的书房向来不许人擅入,就连他得了允许进院,也需华生再次通传才能入内。
江念清慌忙低头,连呼吸都滞了一瞬,她继续低着头往季怀砚的书案前走去。
此刻的季怀砚唇角微扬,眼底浮起一丝玩味。他不再理会江念清,而是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季璟玉。
他回府时便己知晓,江念清今日又随季璟玉出府了。
昨日,她与季璟玉的事,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他原甚至还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是昨夜,他辗转难眠,半夜竟生出想要去找江念清的冲动。
好在他终究克制住了。
他季怀砚何许人也?
天子最信任的近臣,向来以冷静自持著称。
怎能因区区一个女人就乱了方寸?
这几日,他确实贪恋江念清的身子,贪恋她的美貌。但他很清楚,这绝非爱意。或许用“爱”字,都抬举了江念清。
不过是一个有所求的女人主动献身,他不过是拿了自己应得的回报罢了。
最终,他想明白了,是自己看在江念清是自己的女人,所以对她宽容了些,才让她失了分寸,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原想等着她来奉茶便首接挑明,他觉得,没必要在一个女人身上下功夫,陪她玩,他有自己的规矩,她闯入,就要按照他的规矩来。
却不想季璟玉竟先一步求见。
他们兄弟素来不睦,倒不是季璟玉如何,而是他从不给这位弟弟好脸色。
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礼教森严,季璟玉虽不亲近他,却也不得不对他毕恭毕敬。
季璟玉进了书房就被晾在一旁,他也安静坐着,只为了,求他免了江念清的奉茶之礼。
“璟玉,下盘棋如何?”
“是,大哥。”季璟玉应声,心里盘算着,等江念清回去以后再说奉茶之事,省的让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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