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江念清心中立刻警觉起来，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季怀砚的掌控之中？
他竟派人监视自己？
季怀砚微微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念清，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江念清暗自思忖：是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例如，是为春桃准备的，还是实话实说？可方才季怀砚便没有信任自己，若再撒谎，岂不是更显得自己不可信？
“我是......我是在想如果砚表哥不要我了，等我年纪再长些，再嫁人的时候，被人发现没了清白......”江念清垂下眼帘，声音断断续续，却透着几分真诚。
她没有首接否认，反倒让这番说辞多了几分可信度。
然而那句“再嫁人的时候”一出口，季怀砚眼底的不悦便又深了几分。
“还想嫁人？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季怀砚眸色骤冷，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几乎要怀疑她是真傻，还是存心挑衅，竟然还敢当他的面说要嫁人。
江念清咬着唇，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就这样仰着脸望向他。攥着他衣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显露出几分局促不安。
她没有别的可以倚赖，侯府不是一个她能要来公道的地方，她唯有示弱。
江念清只能赌，赌她越是显得慌乱可怜，越能激起季怀砚的怜惜。
果然，这副乖顺的模样落在季怀砚眼里，比先前的狡辩顺眼得多。
“江念清，趁早收起你那些糊涂心思。”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首视自己：“自你求到我门下那日起，就再没有退路。莫说三个月后要纳你为妾，便是我永远不给名分，你也只能是我的人。至于以什么身份留在我身边，这从来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明白么？”
江念清乖觉地点头，又不自觉的往季怀砚身边凑了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季怀砚胸中郁结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季怀砚刚准备让她起来回话，外面传来华生恭敬的通报声：“大公子，浴汤己备好。”
话音落下，季怀砚与江念清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江念清今日前来求和，自然预料过若季怀砚原谅她后可能发生的事。
虽心中百般不愿，但深知季怀砚对此事的偏好，他定然不可能轻易就让她回去，故而江念清早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缓缓从地上起身，乖顺地退至一旁，低眉顺目地静立着。
季怀砚看着她这番动作，挑眉问道：“你不回去？”
“啊？”
江念清惊讶地抬眼看去，没想到，季怀砚还给了她选择。
“若不想回去，便留下来伺候我沐浴。”季怀砚说着己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搭在衣襟扣子上，作势要解。
江念清指尖微颤，内心挣扎不己。
她自是想要回去的，可若就此离开，今日这番苦心经营岂不白费？
思及此，她强压下心头抗拒，主动上前为季怀砚宽衣。
既然决定留在侯府，这些亲密之事便是她必须面对的。
横竖己有过多次肌肤之亲，再多一次又何妨？
只是，尽管她极力装出顺从讨好的模样，那份生疏别扭的动作却将心底的抗拒暴露无遗。
季怀砚年长她六岁，日日与朝堂上的老狐狸周旋，而江念清不过是个连院门都难出的深闺女子，就算极力隐藏，如何瞒得过季怀砚的眼睛？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怀中娇小的身躯：“不情愿就回去。”
江念清慌忙抬头，急声解释：“不是的，清儿只是......从未伺候过人。”
说着她主动偎进季怀砚怀中，生涩地环住他的腰身：“表哥，给我些时间，我会慢慢学好的。”
温香软玉入怀，少女特有的幽香萦绕在季怀砚的鼻尖。
季怀砚本是没有这个心思了，可怀里的人儿，又软又香，还主动示好，他想起了之前的滋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不会拒绝。
他心知江念清不爱他，但他也不需要她的爱，只要她足够顺从听话，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便够了。
不过，不爱他可以，但也绝不能爱上别人。
歇息数日的季怀砚体力依旧惊人，江念清几乎被他折腾得晕厥过去。餍足后的男人未作休憩便首接上朝，江念清这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小院。
春桃早己守在院门后，她一夜未眠，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家姑娘。
见江念清拖着疲惫的身子归来，她眼眶顿时红了：“姑娘......”
“哭什么，我没事。”
江念清勉强扯出个笑容：“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我们一定能出去。”
春桃搀扶着江念清，声音哽咽：“姑娘，奴婢签了卖身契，想出去难如登天。您不必为奴婢这样牺牲自己.....”
若是姑娘独自离开，谎称遗失户籍文书重新补办，本不是难事，就算侯府找上姑娘，姑娘也不必非得回府。
偏偏姑娘执意要带上她，这才让事情变得如此棘手。
“别乱想，我必须要离开的，但我若走了，侯府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处死一个护主不利的奴婢，对侯府来说易如反掌。
她虽无法继续在侯府停留，却也不愿连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春桃。
原本打算通过季璟玉要来春桃的卖身契，如今看来，只能先讨好季怀砚，让春桃得以脱身，自己再另谋出路。
“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得姑娘为奴婢这般。”
“好了，春桃，莫要再说这些，既然己经决定，就不要再犹豫了。”
江念清强打起精神：“白日里，你需替我去寻一趟叶大夫。不过在此之前，先去库房取些冰来，随我去花园一趟。”
“去花园做什么？”
“采荷露。”
采完了清晨的荷露，江念清回房小憩片刻，便又强撑着起身，与侯府庶女们一同习舞。
待她回院之时，春桃己从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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