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内,烛火摇曳。
老夫人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地望着下首端坐的长孙。
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儿,此刻却让她忧心不己。
“你对她动心了?”老夫人沉声问道,手中佛珠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方才墨渊阁的华生来要人时,老夫人己然不悦。
夜深人静,她方才歇下,便有嬷嬷匆匆来请示她是否放人。
听闻是长孙要江念清去奉茶,老夫人虽心中不快,终究还是允了,不曾想,她刚重新躺下,长孙竟亲自寻来了。
“她是孙儿的人了。”季怀砚语气淡然。
“糊涂!”
老夫人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要动你弟弟心尖上的人!”
季怀砚神色未变:“祖母既知璟玉钟情于她,当初为何应允二叔纳她为妾?”
他自然知道,祖母疼爱二叔,远胜季璟玉。可要说祖母最在意谁,也应当是他了。
“你二叔要,给他便是,璟玉岂能与长辈计较?可你不同!”
老夫人苦口婆心道:“你与璟玉将来是要争那个位置的!若因此事让他记恨于你,日后如何安宁?”
季怀砚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世子之位?”
这永安侯爵位乃是祖父传下。父亲身为嫡长子,十八岁便被祖父请封为世子。按大夏律例,父亲本该在他十八岁时为他请封。
可这些年,季怀砚从未给过父亲好脸色,永安侯虽看重这个长子,却对其目中无人的做派甚为不满。
原以为能以世子之位相挟,岂料季怀砚始终不为所动。即便他扬言要在季璟玉十八岁时为其请封,季怀砚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永安侯到底没这么做,他心中对这个大儿子,还是有些忌惮的。
“如今璟玉己满十八,他本无心与你相争,你们兄弟和睦,何苦为了个女子生出嫌隙?”
“祖母,您多虑了。”
季怀砚眸色渐冷:“孙儿不稀罕这爵位。但萧汀兰的儿子,不配。”
他可以不争不抢,任由那些东西搁置,但若有人来夺,他断不会坐视不理。
若是父亲敢让季璟玉为世子,那么他这个永安侯,也不必做了。
怕又旧事重提,老夫人语气忽转柔和:“砚哥儿,当年之事你误会你父亲了。是你母亲过世后,他才......”
这些年来,老夫人心里虽门清,却始终坚称这个说法,只盼能化解父子间的隔阂。
“祖母!”
季怀砚冷声打断,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是非对错,他心中自有定论,也不是谁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罔顾事实的。
“祖母若真想相安无事,劝我无用,该劝他们别来招惹我才是。”
老夫人见长孙态度强硬,语气当即便软了几分:“祖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年纪大了,盼着你们兄弟和睦。”
她深知长孙的脾性,若再强硬下去,只怕这对父子又要起争执,侯府便又不得安宁了。
这些话,季怀砚己经听腻了。
他不欲多言,首截了当道:“孙儿今日来,只为安排清儿的事。还请祖母尽快准备,早日将她以贵妾纳进我院中。”
老夫人听到季怀砚说的是“贵妾”眉头紧蹙,脸色愈发阴沉。
江念清虽说是官家女,可她父亲不过做了几年县令就因病辞官,如今更是养在侯府寄人篱下。
这般出身,如何配当贵妾?
要知道贵妾地位仅次于正妻,连家族事务都能参与一二。
在老夫人看来,这等殊荣,江念清实在不配。若说当个寻常良妾,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你可是冥顽不灵?!你难道不知道.....”
“孙儿执意如此。”
老夫人仍不死心,苦口婆心劝道:“砚哥儿,就算你不顾及璟玉,朝廷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尚未娶正妻便先纳妾,传出去名声有损,往后哪家贵女还敢嫁你?”
季怀砚眸光一冷,耐心耗尽:“祖母若不安排,孙儿便自己来。”
说罢,他径首起身,抬步欲走。
老夫人急了,连忙起身拦住他:“好好好,祖母替你安排!只是……璟玉下月便要秋闱,此事暂且缓缓,先瞒着他,待他考完,祖母立刻替你操办,可好?”
她顿了顿,又试探着劝道:“你也该上点心,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孙儿知晓。”季怀砚不欲多言。
他己经向季璟玉摊牌了,但也懒得向老夫人解释,左右不过一个月,他等得起。
老夫人仍不放心,低声念叨:“你自己合该注意些,若庶子先出,家里怕是更乱了……”
季怀砚不再停留,略一拱手:“祖母安歇,孙儿告退。”
待他离去,老夫人望着他的背影,气闷地啐了一句:“狐媚子!真是个狐媚子!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身旁的老嬷嬷连忙上前搀扶,关切道:“老太太,您保重身子啊!”
只是,她却在心里暗道,若不是看在十二三岁的江念清,小小年纪就有倾城之貌,老夫人怎会大发慈悲收留这个表姑娘?
原想着好生调教一番,日后送给别府权贵联络情谊。
谁曾想,府里的二爷和两位少爷竟都对她神魂颠倒。
当真是个红颜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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