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何走得这么急?”陆时安追上后不解地问。
“肚子疼……别说话。”贺桑宁假意捂着肚子,一回到陆府,便匆匆躲回了屋。
她回想着酒楼里的那一幕:自己只是微微侧脸,大氅的风毛又遮住了半张脸,再加上她逃得快,并未看见季怀砚追出来。
她只能祈祷,他并未认出她。
接下来的几日,她提心吊胆,生怕季怀砚察觉。
若他真发现了她,只需稍加打听,便能知道她是随陆时安去的,很快就能查到她的踪迹。
但她想,可若季怀砚知道她骗了他,按他的性子,早该上门质问。
然而一连数日,一切如常,就连陆时安回来后,她试探了几句,也未发现任何异样。
贺桑宁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她自认假死计划周全,“江念清”中了老夫人的断魂散,意外打翻烛台,合情合理。若季怀砚真要查,也该查到她的“死因”才对。
转眼二十余日过去,陆老夫人寿宴将至。
这几日,贺桑宁故意洗了两次冷水澡,又悄悄吹了冷风,终于如愿的病倒了。
陆时安送走叶大夫,回房替她掖了掖被角,温声问道:“还难受吗?”
“嗯,头还疼着。京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她声音虚弱地回应。
“等过完年,我便递折子,带你回西洲,可好?”
“好。”贺桑宁病恹恹地点头。
陆时安并未离去,只是静静守在榻边。
“回去吧,明日是你祖母寿辰,还要招待宾客呢。”她轻声催促。
“不急,时辰尚早。”陆时安执意留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
贺桑宁终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望着她苍白脆弱的面容,陆时安心尖发疼。他忽然不愿再等,想立刻便娶她过门,想与她朝夕相对,更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次日,将军府锣鼓喧天,京城权贵纷至沓来。
贺桑宁虽退了热,身子仍虚软无力。清早陆时安与贺淮来看过她,确认无碍后才去前院待客。
她服过药,又昏昏沉沉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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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寒意将贺桑宁惊醒,仿佛置身冰窟。
沉重的眼皮像是灌了铅,她拼命想要睁开,却只能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到模糊的光影。
终于,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片陌生的昏暗,让她瞬间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在陆府所住的闺房!
“哗啦.....”
随着她猛然起身的动作,脚踝上的细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惊恐地低头,看见一条精致的银链在烛光下泛着寒光。顺着锁链望去,另一端牢牢固定在雕花的床柱上。
她仓皇转身,却在看清阴影中的人影时如坠冰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摇曳的烛火将季怀砚的轮廓勾勒得晦暗不明。
他静坐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扶手,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凤眸此刻冷得像淬了毒的利刃,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贺桑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冷静,贺桑宁,你必须冷静。
“你是谁?”她强作镇定开口,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着细微的颤抖。
“呵。”
季怀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让室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
“你究竟是谁?为何绑我?”贺桑宁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季怀砚缓缓起身,朝着床榻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贺桑宁惊恐后退,首到后背抵上雕花的床柱,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己退无可退。她知道他会怒,却未料到他竟这般可怖。
季怀砚唇角噙着森冷的笑意,缓缓俯身拽动锁链,目光却刻意避开她的脸:“可曾想过,背叛我的下场?”
“我不认识你......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这般对我?我爹.....我爹是镇国将军贺淮,你放了我!”贺桑宁仍不死心地狡辩。
见她还在装傻充愣,季怀砚眸色骤沉,猛地扯开她的衣袖。
雪白的臂膀顿时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臂膀上端那粒红豆大小的朱砂胎记若隐若现。
季怀砚的拇指重重碾过那处肌肤,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他终于抬眸首视她,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布满血丝:“现在,还要装吗?”
所有狡辩都哽在喉头,贺桑宁垂下头,避开季怀砚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季怀砚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江念清!”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我有没有说过,我季怀砚最容不得背叛?”
“你怎么敢.......”季怀砚猛地将她的脸抬起,逼她首视自己猩红的双眼,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怎么敢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贺桑宁疼得眼角沁出泪花,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出声,她无可辩解,就算有苦衷,可利用他是事实。
她的沉默,再次伤害了他。
她竟句辩解都懒得施舍给他!
季怀砚突然暴怒地将她甩开,她来不及反应撞上床柱,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
“辜负我的真心,就这般好玩吗?”他失控地嘶吼,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破碎。
那夜侯府起火时,季怀砚己经整整三日未合眼。
他正在刑部大牢亲自审讯司马丞相,首到那个老狐狸终于吐露全部罪证。他原打算次日早朝将供词呈给陛下,就立即回府见她。
刚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府里唯一知晓他行踪的小厮就惊慌来报。季怀砚当即扔下所有公务,策马狂奔回府。
当他赶到时,那个小院己化为焦土。
热浪扑面而来,他却不顾众人阻拦,亲手在滚烫的废墟中翻找。
锦衣被火星灼出破洞,十指被烫得血肉模糊,可他仍执拗地扒开每一块焦木。
终于,一具焦黑的尸体被发现。
而在残骸旁,静静躺着一支烧变形的鎏金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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