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医学斗争

焦土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林知夏蹲在废墟里，用炭笔在断壁残垣上重新绘制医署规划图。晨露打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三个月内让新医署运转起来。“通风系统要重新设计，药材库必须防潮……” 她咬着笔头喃喃自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林姑娘！救命！” 一名汉子背着昏迷的孩童跌跌撞撞跑来，孩子面色青紫，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林知夏瞳孔骤缩，这症状与现代的哮喘急性发作如出一辙。她迅速扯开孩子衣领，指尖准确按压天突穴，同时喊道：“快取温盐水！用布巾蘸湿捂住口鼻！”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这是什么古怪疗法？”“该不会是巫医邪术吧？” 质疑声中，孩子突然剧烈咳嗽，咳出一大团黏痰后，呼吸渐渐平稳。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孩子母亲跪地痛哭：“活了！菩萨显灵了！” 林知夏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孩子转危为安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在现代，这不过是基础急救，可在这里……”

然而，这起救治不仅带来了转机，也彻底激怒了保守势力。深夜，当林知夏在油灯下整理医案时，医署外围突然传来阵阵惨叫。她冲出去，只见几个蒙面人正在纵火烧毁她辛苦收集的草药，旁边的医女们被人按在地上，挣扎着发出呼救。“住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林知夏怒吼着扑向火堆，却被人狠狠推搡在地，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

“妖女！竟敢用旁门左道惑乱人心！” 为首的蒙面人扯下黑巾，竟是太医院里的一位老御医。他冷笑一声，“今日便要烧了这妖孽窝点！” 林知夏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又急又怒：“这些草药是给病患救命用的！你们就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死活吗？” 老御医却嗤之以鼻：“只有祖宗传下的医术才能救人，你那些歪理邪说，不过是误人性命！”

这场骚乱过后，林知夏并未退缩，反而加快了授课和救治的步伐。她一边治疗陆续上门的疑难杂症患者，一边将医女们聚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授课。“记住，消毒不是迷信，是为了杀灭肉眼看不见的病菌。” 她举起被火烧黑的蒸馏器，“就像提纯酒精，高温能让杂质分离。” 年轻医女阿沅眼睛发亮：“原来学问还能这样学！” 但也有年长的嬷嬷摇头：“不守古法，终究是旁门左道。”

半月后的清晨，林知夏正在示范伤口缝合，突然被一阵喧哗惊动。太医院副使带着侍卫闯入，手中高举文书：“林知夏，私设医署、蛊惑百姓，陛下命你即刻停办！” 人群瞬间骚动，被救治过的患者纷纷拦路：“大人！林姑娘是救命恩人啊！”

林知夏按住腰间微微发烫的急救手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副使大人可知，城西王二的肺痨为何能好转？” 她展开病历，“每日三次开窗通风，辅以草药调理，半月内痰中带血的症状己消失。” 不等对方反驳，她又指向正在练习包扎的医女们，“这些女子，若按古法只能困于深闺，如今却能救人于危难。”

副使被驳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喊道：“一派胡言！医学岂容你这般肆意篡改！” 说着，竟拔出佩剑，要砍向悬挂在医署门前的招牌。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女皇的仪仗赫然出现，凤辇珠帘掀起，露出一抹威严的明黄。“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术’，能让满朝文武吵得不可开交。” 女皇扫视着忙碌的医署，目光落在正在给乞丐处理烂脚的阿沅身上，“她用的是什么药？”

“回陛下，是盐水清创，再敷上自制的消炎草药。” 林知夏从容应答，“此人伤口感染多日，若按古法截肢，恐难活命。” 随着患者的情况被如实道来，女皇的神色渐渐缓和。当听到医署己成功救治三十七人时，她突然轻笑：“三个月之约，朕准你提前开始。”

暮色西合时，林知夏站在新竖起的医署匾额下，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和忙碌的医女，眼眶微微发热。远处，残阳如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希望的味道。但她知道，保守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关于医学革新的斗争，才刚刚开始。